他走到喻挽身前,轻拍了下她的脑袋,拉着她往餐桌走去,“快吃,十点半出门,上午就能领完证,然后我好赶回公司。”
喻挽秀气的眉毛微不可察地皱了皱,这话说的,好像领证就是他在上班间隙中一件随意、抽空就可以去做的事情一样。
她有点不开心。
“容总,你一会还要回公司呀?”她问。
“嗯。”容誉用叉子叉了根香肠,喂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过了会,才回答她,“欧洲分公司那边还有些收尾工作要远程处理。”
喻挽用叉子戳了戳手边的烤面包片,换上阴阳怪气的语气,“哦,那容总还真是个劳模呢。”
“…”容誉皱眉,这话怎么听得这么不对劲呢。
想起爷爷的嘱咐,他抽了张纸巾缓慢地擦了擦嘴角,而后道,“明晚的时间记得空出来,一起回老宅聚个简单的餐。”
“哦…”喻挽白他一眼,继续阴阳怪气,“我当然能空出来呀,不过还是得看容总呢,你能空出时间来吗。”
容誉哼笑一声,不以为意,“我有什么空不出来的。”
他夹起根香肠,喂进喻挽嘴里,“尝尝,味道还不错。”
喻挽看他一眼,又看了看冒着热气、烤得金黄可口的香肠,张口把香肠咬进嘴里。咀嚼了会,脸颊鼓鼓囊囊的,口齿不清地道,“容总,你休想贿赂我。”
容誉挑挑眉,问道,“我贿赂挽挽?贿赂你干嘛?”
“…贿赂我,”喻挽转转眼珠,想了一会,才悠悠道,“小心我和阿姨告状,说你欺负我。”
反正给阿姨的礼物她已经准备好了。
“我怎么欺负你了?嗯?”容誉桃花眼眸里染上一丝揶揄,“是我那晚说了不碰你,没继续下去?挽挽不开心了?”
“…!”听听,这是人话吗,气死她了。
喻挽咬唇,脸上满是气愤的小表情,她拿叉子使劲戳着烤肠,一不小心,一根香肠被弹到了地上,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两人对视一眼,室内尴尬的气氛顿时蔓延开来。
容誉拿纸巾包起那根掉在地上的烤肠,扔进垃圾桶,又坐回餐桌,挑着眼梢道,“挽挽,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欺负你了,嗯?”
这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喻挽气愤不已,大声嘀咕道,“领完证就去上班,容总真是有了工作就忘了新老婆啊。”
“…”听到这里,容誉总算懂了,他好笑地看她一眼,“嗯,我的错,晚上回家补偿你。新老婆。”
到最后,他刻意顿了顿,一字一句。伴着几分缱绻。
“唔…”
听见最后三个字,喻挽顿时不吱声了,耳尖有些发烫。她伸出带着丝凉意的手指摸了摸耳朵,借以掩饰自己的羞赧。
真是要命。他怎么就这么没脸没皮地说出了那三个字。
……
吃完饭,回房间换上白衬衫,画好一个淡妆。喻挽出了房间,走到容誉身前,“容总,你看我,怎么样?”
“嗯,好看。”容誉端详一会,又道,“还差个东西。”
“嗯?什么?”
容誉从口袋里掏出个盒子,递给喻挽。
她接过来打开,发现里面是枚胸针,上面刻着蓝色的花瓣图腾,不显眼的地方,刻着一个小小的字——挽。
喻挽突然觉得,或许容誉真的是有那么一丢丢喜欢她的,她捧着这枚胸针,像是捧着专属于容誉给她的一汪真心。
“这是你定制的?”
“嗯,喜欢吗?”
“喜欢。”喻挽又把胸针递回给他。
容誉接过来,修长手指捏着那枚大小正合适的胸针,给喻挽别在了胸前。
白衬衫配上蓝色的胸针,显得女人优雅又娇俏,漂亮极了。
……
十点半。
容誉驱车,两人准时到达海城市民政局。
今天并不是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因此排队的人不多。
很快就轮到他们。
两人签好字,拍照的时候,摄影师拍了两张都不满意,框中的一男一女,美的美,帅的帅,就是新郎看着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他望着容誉嘴角怎么也止不住的笑容,悟了,扬声道,“新郎的笑容可以收敛一下哈。”
容誉:“…”
结婚证件照不笑,什么时候笑。
喻挽听见摄影师的话,笑个不停,凤眸弯弯如月牙,“哈哈,容总,你这么开心呀。”
“不然呢,”容誉一点没被嘲笑的窘迫,掐掐她的脸颊,漫不经心问,“挽挽不开心?”
“开心啊,那我们继续拍吧。”喻挽伸手在容誉的嘴角比划了下,给他扯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好,这样很帅,容总保持住。”
然后喻挽转过头,对着镜头,嘴角微倾,露出一个经过无数证件照锤炼的无比漂亮优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