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荒草遍布的院子,苏奚的眼底闪过一丝感慨。
终究是墙倒众人推,商元亮风光一时多少人想投入他门下,一朝被废,可谓见边人情冷暖。
可苏奚没想到,这商元亮并非他记忆中那般憔悴的躺在床上。
商元亮经历了大风大浪,可回过头来也不过三十出头。
苏奚踏进院子时,那人一身闲散麻布长袍,懒懒的躺在石台上,一颗茂密的树在秋风中仍然挂着几许枝叶,微风拂过,发出朔朔的声响。
阳光折射下来,在他身上的布衣上印出斑驳的树影。
商元亮虽然三十出头,临近四十,面上却没有蓄须,现在的朝臣为了凸显自己的阅历,都流行起了在下巴上蓄胡须的行为。
商元亮却反其道行之,面如冠玉,虽算不上俊美,却能令人一眼就留下好印象。
苏奚对这个不太熟,却是大庆朝堂前任叱咤风云之人稍微起了一些好感。
别的不说,只是跌落谷底,却不骄不躁,这番胆识便叫人折服。
商元亮半阖的眸子微微睁开,目光却先落到了苏奚的身上,眸中无悲无喜,“皇上。”
他说着,就要起身,虽是罪臣之身,对帝王的敬畏却是刻在骨子里的。
但动作却出奇的慢,似乎多有不便。
苏奚忽然想到商元亮,貌似在行刑受了仗刑。
联系到他本就不好的身子,再加上树倒猢狲散,家也被抄了,商元亮在天牢那会儿估计是已经坏了腿。
苏奚抿了抿唇,“你就躺着,别动。”
商元亮长睫微拢,“罪臣谢陛下。”
话落,他便真的坐在了石台上,气氛有些尴尬。
一个是要把商元亮砍头的帝王,一个相当于逃跑的死刑犯,两个人聚在一起的场面,怎么看都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