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嘀咕着,南衣伸手推开了门,抬步稍稍走进了院子,“敢问是……”,酝酿好情绪的话语戛然而止,握住伞柄的手骤然一紧。
雨幕之中,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袍人正坐在正屋前的石阶上,房檐堪堪遮到他的斗笠边,阴影掩去了他的容貌,双手随意地搭在膝上,还带着不常见的黑色手套。分明就是今日南衣在客栈见到的那个“怪人”。
黑袍人身边,玄实玄其二人横躺在雨中,面色苍白,一动不动。
来着不善。
南衣默默转了下手腕,藏于伞柄中的长剑卡啦一声脱了机关。正要拔剑,那坐在石阶上的黑衣人突然抬了头,目光隔着雨幕定在了她的面上。
斗笠下的面容戴着黑色面罩,只露出了一双眼。
“咔哒——”南衣下意识指尖一震,那剑又回到了伞柄的机关内。
撑着伞,视线对上斗笠下的眼睛,南衣不由咽了口唾沫。
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还是很容易就认出了这双眼睛。
“这两个便是你寻的年轻的、俊俏的、听话的?”一声冷笑,声音嘶哑。
——这厮还是这么的开门见山啊。
南衣也说不清自个儿心里是个什么想法,就……挺突然的。
她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总归是要早些打算的。这年头,我这般年纪的姑娘行情自然不会太好。”
“两年不到,你倒是过得逍遥。”
南衣面上有些尴尬,“哪里哪里。”
话说到这儿,气氛就僵了。
两人站在各处,都没了话头。
南衣知道自己说的都不是什么好话,铁定把人给气很了。但这会儿,她一点儿都吃不准自己该用什么情绪面对——这个全身遮得严严实实的前木山主,晏奚。
僵滞的氛围不知持续了多久,南衣没开口,晏奚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