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衣颤抖着手指,泪流满面。
——老子十根手指都快废了!
这才三天,她指甲拨弦就拨劈了三个,左手还得在那儿磨来磨去的,都快掉层皮了。
南衣一向自认手巧,但这一首曲子却叫她练了足足二十天,才磕磕绊绊能把音从头到尾弹出来一遍。等到终于像样了的时候,她已在方寻这儿待了整整三个月。
方寻的说话习惯、走路方式,就连弹琴时的习惯动作,她都熟悉了。
“木山主每次只让我弹琴,弹完一遍接着再弹一遍。”方寻双手抚停琴音,“直到他说停,我便会抱了琴,沿着去时的路,再走出来。那条路铺了卵石,很好认。”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帮姜半夏吗?”南衣边看着他的手,边一点一点制着仿皮贴——弹琴用的手必须仿得越像越好。
“因为……”方寻转向她,表情显得有些痛苦,“我每次弹琴的时候都会听到古怪的声响,还能闻到血腥味。但我什么都看不见。”
南衣手上动作停了下来,重复了一遍,“血腥味?”
“是。”方寻放在琴上的手缓缓收紧,“虽然我看不见,可我却总觉得……有人在向我求助。”
南衣心头一抖——怎么听起来这么瘆人?
联想到那木山主从来都是带着面具不见人,难不成真是什么吃人的妖怪,喜欢听着琴声下饭?
她突然不是很想去了……
但心底那种莫名其妙、跃跃欲试的好奇又是怎么个回事?
又过了五日,一切准备就绪。
到了方寻该去为木山主弹琴的日子了。
一大早,南衣正式扮成了方寻的模样,背着琴,坐在了小院门口,双眼无神地等着人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