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绕过面前几棵高树,出现在面前的并不是她期盼中的观景石台,而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悬崖顶端。离她打算去到的地方只差了这区区二十丈的垂直高度……
扶着树枝,南衣不声不响地坐了下来,颓然地靠在立着的树枝上。
她已经走不动了,更不可能拖着重伤的身子绕远去到瀑布之下。
环顾四周,又看了看那夜色中隐隐发着白光的瀑布流水。南衣再一次深深体会到了一年多前,地宫中那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好似只要遇到木山,她就会很惨,非常之惨,惨绝人寰。
若是再被抓回去,她的下场怕不只是被掰几根手指那么简单了。
木山虽说是名门正派,但也是出了名的眦睚必报,护短得紧。
什么叫没有木山找不到的人,那是因为木山找起人来不折手段。
可这样的木山为何还没找到师姐好还自己清白?
嘶……
握着树枝的左手不小心用了力,所谓十指连心,疼得南衣都断了脑中哀怨。
——与其被折磨致死,还真不如就此一跳,一了百了。
脑袋往前探了探,瀑布水汽扑面而来,带着丝丝凉意。听着那威武雄壮的水流声,南衣只消半刻便绝了跳下去的念头。
她不会游泳,听说溺水而死难受得很,她实在对自己下不了手。
缩回脑袋,南衣打了个寒颤,心中暗叫不好。
重伤之后,她这是起烧了。
昨夜不烧,白日不烧,偏偏这逃命关头起了烧。若是早烧上那么几个时辰,她也不会大意提了木山,木山也不会对一个烧得迷糊的人“重新审过”。若不是忍不住痛,她也不会用了易容,拼死一逃。
——蛊美人啊蛊美人……老子真是白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