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一向最烦于氏母女,“姑娘,要不咱们去别处避避吧。”
冷风吹散了娇娘的醉意,她理理衣服,道:“避得了今儿,避得了明儿吗?”说罢,抬步进院。
进了屋,就看于氏母女对坐在里间炕上,于氏穿着一件铁锈红袄衣,通体暗花纹,袖角微微泛白,褪了色。
秦姝开春的时候生的孩子,如今还没恢复好,她原本就丰腴,如今更是胖了好几圈。她着一身半旧的蜜合色夹袄,下搭玫瑰紫棉裙,头上一支珍珠簪子,耳朵上垂着两个葫芦玉耳坠。
那珍珠簪子和耳坠都是她以前从娇娘这偷走的。
见娇娘回来,于氏赶紧下炕穿鞋,并拉着秦姝,那秦姝先还不愿起,她母亲使劲拽了几下,才不情不愿跟着起来。于氏道:“娇娘回来了,外面冷,快上炕上坐着。”一幅主人家的样子。
“舅母什么时候来的?”渥丹为娇娘解下氅衣,并顺手将一个织锦袋装的手炉塞到她手里,娇娘直接走到于氏母女对面的罗汉床上坐下,将手炉放在腿上,这才说话,“快坐着,站着怎么说话。”
于氏笑容讪讪,往炕沿上半坐,“晌午过后就来了。”
娇娘道:“那还没吃饭吧。”于氏干笑两声,娇娘看炕几上几道点心干果盘子都空了,侧头吩咐渥丹,“让厨房送一席饭菜来。”再与于氏道:“舅母和姝儿吃过饭再走吧。”
再无话,打开手炉盖子,用铜火箸拨炉内的灰,干干的将她们晾在一旁。
秦姝上下打量着娇娘,再看看自己的破旧的衣服和臃肿的身材,既羡慕又嫉妒,她心里自卑,把褙子合拢起来,遮住肚子上的赘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