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熊含糊其辞:“时空这么复杂,这谁说得准呢。”
久保田穗哼了一声,没继续逼问,她在本子上画了长长一条线,覆盖了大约二十个格子:“我知道自己这样下去不行,就给自己放松了一段时间,但是很奇怪,那个问题又出现了:我不去招惹红黑任何一方,存活的时间反倒越来越短,死法也变得千奇百怪。”
她在线条上写了四个大字:意外事故。
“我又做了几次试验,发现一定程度的接触主线能延长我的生命,我逐步试探,接触主线但又避开红黑对决,最终我找到了最适合我的道路——像本堂瑛祐一样,发现真相后脱离地图。”
“我情不自禁地要佩服您。”抱抱熊发自内心地感慨,“换做是我在您的处境,未必……不,是一定不可能做得像您这么好。”
久保田穗轻笑出声:“恭维话还是等到听完最后的故事吧:上一次回档,我谁都没有救,谁都没有帮,柯南出现之后我时不时在他身边打转,观察他,并且被他发现,引起他轻微的怀疑之后我宣布要出国留学,离开日本再给他打越洋电话道破他的真实身份,还没等他震惊完我就挂了电话……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安顿下来,就像《死神来了》里那些躲避死亡的主角一样,离群索居,断绝人际交往,谨慎小心,避免一切意外,早睡早起,烟酒不沾,对什么红黑对决绝不打听,我平安地度过了柯元元年,迎来了柯元二年,但是你猜怎么着?”
抱抱熊:……
“我死于癌症。”久保田穗写完“第九十九次,癌症”,停下了笔,“来吧,照你说的,来帮助我,想办法躲过所有这些麻烦,活到那颗子弹落地。”
抱抱熊久久不语。
在柯南出现之前,时间的流动还算正常,新年过后冬假也很快结束,眼看熟悉的剧情近在眼前,久保田穗撕着日历的同时,心情逐渐重回安逸。
“恼火归恼火,其实我还是应该谢谢你们。”她对抱抱熊说,“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获得新生,虽然我一直死在柯元元年,但现在算来也是百岁老人了,放在哪都能说一声高寿……我知道你佩服我心大,我也佩服我自己。”
抱抱熊如今已经从土下座解脱出来,变成了适合手拿大小的玩偶,久保田穗给它缝了个挂绳,总是把它像小挎包一样随身携带,对外宣称这是她的灵感之源。
“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久保田小姐近来确实进步巨大呢。”认识的人这样赞誉她,“进境简直是一日千里的程度。”
百岁老人久保田穗对这种赞美保持着十分谦虚的态度,以她前头九十九个档的经历,别说她是条咸鱼,她就是个咸鱼煲也该学会点什么了。
抱抱熊也还算愉快,久保田穗除了突然给它缝挂绳,没问它是否能感到实体被破坏的刺痛,显得对它还存有一些不善的念头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不冷静的举动,也没再提投诉或者见它本体,甚至还会关心它的心情。
“你这样不会无聊吗?”那时候,她缝着缝着突然就问,“你似乎能看,能听,能说,但是没有触觉,不能独自行动——这不难受吗?”
“并不会。”抱抱熊答道,“对我而言这也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要是体验一百次呢?”
“……那就会很难受了。”
“现在你是我搭档,我们需要互相了解才能更好地配合,我擅长绘画和美食品鉴,会登山,懂一些侦探技能,尤其精通其中有利于我保命的部分,你都擅长什么?”
抱抱熊诚实地回答:“如果您是想问我的本体,那有很多可以说的,但是以我现在的形态,我的限制要多于擅长。”
“那就说说你的限制。”
“如您所说,我能看,能听,能说,但说的部分仅限于您能听到,这个抱抱熊实体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变化大小——啊,我想到了,您可以把我当做柯南的足球来使用。”
久保田穗哼了一声:“谢谢,不必。”
抱抱熊似乎有点遗憾:“这具实体不能行动,距离您太远的话也不能跟您交流,仅就目前而言您可以将我视为一个头脑还算不错的植物人。”
久保田穗停下了缝纫:???
“……抱歉,我是说熊形态智能语音助手,我可以为您提供闹钟唤醒、行程提示和健康监测等服务,如果我们能找到那颗子弹,或者收集到制造子弹的材料,我能做的事情还有更多——对您的补偿也会在那时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