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定主意,只要少年迴渊真的干流露出一丁点对另羞婳不同寻常的情愫,他就直召来本体毁掉蛮窟里。
流连世间五百年的孤魂游鬼,早他妈该下去了。
他的目光太过炙热,少年迴渊很难不注意到。每每侧目对视,都会看见晋琅又乖又老实。
偶尔还会对他笑。
少年迴渊:“……”
该不会收了个智商不全的傻徒弟吧?什么时候了还笑?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这徒弟还得他亲自喂食。
不知道自己已经把好感度刷偏了的魔尊大人还在美滋滋,老子演得真好!
不知道是不是惹出来的习惯,晋琅现在一开心就想摆摆鱼尾巴,可他动脚发现还是人足,顿时兴趣全无。
而且离水的后遗症现在也逐渐展露,他已经开始脚疼了。
魔尊脑子游历,已经在思忖着实在不行再剑一把,叫少年迴渊打他一拳,好歹止渴。
几人在宫殿飘拂的红纱帐中穿梭,少年迴渊将长剑握在手中,示意他们无论如何都要保持安静,屏歇呼吸。
这条路走得是胆战心惊。
宫殿之内,腥臭腐烂的气味儿更加浓郁,稍微吸入一口都让人头胀脑昏,精神恍惚。
除少年迴渊之外,其余人都捂着口鼻,猫猫直接自闭,钻进了萧闫庄的衣服里死活不肯出来。
这味儿对他来说就是最致命的杀器。
跟着少年迴渊沿宫殿阶梯一路上行,众人全程屏着呼吸,亦不敢多言,生怕惊扰不知藏在宫殿何处的另羞婳。
歌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萧闫庄在一扇华丽的宫门外穿过重重红纱眺见女人曼妙的身影时,差点漏了口气。
这是另羞婳的寝殿!
他一下就乱了阵脚,以为是少年迴渊带错路。
这时听见迴渊神识传音,“出口就在寝塌后的石墙。”
不止他一人听见,连同晋琅,叶栖竹,还有怀中大猫,都听得一清二楚。
“安静跟着我即可。”
也算是温柔了,要是晋琅…不对,晋琅压根儿就不会救他们。
萧闫庄老实下来。
寝殿内歌声清扬,另羞婳偎在坐廊那一侧,低低地唱着。
红纱起又落,始终看不清另羞婳的身影。只能朦胧瞧见她打着伞,身体一大半遮在伞下,而身上似乎披着大大的红裙,散开一坨从腿部一直延伸到地面,铺得哪儿都是。
他们小心翼翼从殿另一侧穿过,听见另羞婳的笑声,登时头皮发麻。
她口中喃喃,好像在跟谁对话似的,时不时会溢出一些清脆爽朗,发自内心的娇嗔女儿笑。
“我叫另羞婳,不叫另羞花,你这呆瓜,存心要惹我生气。”
“你说你女红笨拙,却还要学别的人绣杏花做什么?我更喜欢你持剑的模样,可比世间千万女子要美。”
“你这伞重死了,还偏要撑着…累不累呀~”
“另羞花。”她的声音变了,变成了另一个稍显低沉又清冷的女子,这声音正是一开始他们进门听到的悯冬。
“我撑着伞,你就不晒了。”
少年迴渊似乎早就习惯了她这样发疯,目不斜视,带着叶栖竹一干人直直往里冲。
忽的,那个“悯冬”的声音说了莫名的一句:“十里画廊。”
少年迴渊就像被雷劈了似的,站定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