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拉索忍不住笑起来,却因此牵动到伤口,最后露出一个有些滑稽的古怪表情:“多巧啊,我们要的就是他们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他们,灰原哀顿了顿,啊,是说隔壁的那几个人。
她问:“既然这是你们约定好的计划,你为什么不直接回去见他们?”
库拉索眨眨眼,吃力地抬起手臂,示意对方看一看自己身上的伤。
她肩膀和大腿各有两处枪伤,上身虽然穿着防弹衣,仍然被子弹的冲击力打折了骨头。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擦伤划伤无数,伤口还被海水泡过,模样十分狼狈。
灰原哀不由攥紧了手心,她之前还以为那种遥远的感觉是因为隔着玻璃,现在一看,也有对方本身就已经十分虚弱的原因。
“现在的我,对上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人都没有一战之力。”库拉索平静道,“一名fbi的搜查官,一个连组织都不放在眼里的疯子,我是疯了才会把命交给他们两个。”
虽然大家愉快地达成了同盟,但那是在她本身具有对等能力的时刻。
无论合作有多愉快,到了这种时候,库拉索都不打算让毫无反抗能力的自己出现在他们面前。
闻言,灰原哀神色有些复杂,她张了张口,却没发出一个音节,任由寂静的沉默作为话语开头与收尾。
她也曾经是那个组织的人啊。
库拉索反而轻轻笑起来,她抬起手,在衣服上还算干净的一角擦了擦,接着轻轻揉了揉灰原哀的头发。
“但我觉得,我应该可以相信你。”
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灰原哀就下意识别过了头,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点,她更是脸颊一热,掩饰般清了清嗓子:“咳……行了,我会帮你处理伤口的。”
她先将库拉索带到自己卧室,很快从储物柜中翻出她常用的医药箱——之前草野朔把飞鸟井木记带回来时,药箱里就添置了不少用于处理外伤的药物与器具,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再转过头,却发现库拉索正注视着旁边书架上的两只海豚挂坠。
正是上次她留下的那两只。
“我让那个家伙选好要上的颜色再来问我拿。”灰原哀将药箱放在桌面,从中取出药物,若无其事地问,“我应该没有理解错你的意思吧?”
库拉索笑着点了点头:“这样就很好。”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灯,库拉索靠着床坐在地板上,灰原哀跪坐在她身旁,微弱的黄光透过窗帘,没映出任何人的影子。
紧邻着研究所,工藤宅的窗户也在黑夜里亮着灯火。
餐桌上整齐地码放着被拆开的零件,空荡荡的吉他包靠在沙发边缘,赤井秀一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今晚才用过的枪管。
草野朔看得打了个哈欠:“人到现在都没消息,你不会真的不小心把她打死了吧——公报私仇啊?”
“我并没有这样做的理由。”赤井秀一头也不抬地说,“在动手前,她也特意提过需要我下手狠一点。”
不狠骗不过组织,更骗不过现场的人。
他放下养护好的枪管,将其小心地固定回吉他包里,刚刚还堆满的桌面瞬间变得空旷起来。
见他终于弄完了,草野朔又打了个哈欠,搬起在沙发旁堆叠、最上面的那个集装箱,咚地放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