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游在一周后离开a市回到悉尼。
他母亲体检的情况不是很好,他决定回悉尼陪母亲住上一段时间。
离开前,陵游给盛望舒打了通电话告别。
这是他们两人在那晚之后第一次联系,盛望舒祝福他一切都好。
“谢谢你。”陵游闷闷笑一声:“以后我们还能做回朋友吗?”
“可以。”盛望舒停顿一秒:“但不是现在,你介意给我一些时间吗?”
“好。”
短暂的沉寂,陵游忽而又笑:“停在这里或许是最好的结果,庆幸我还没将你彻底变成另一个人。”
盛望舒抿了抿唇:“或许吧。”
吸引容易,相爱很难,芸芸众生,彼此相爱也需要天时地利的缘分。
她和陵游有默契,有缘分,兴趣相投,相处融洽,有幸同行一路,看过许多难得的美景。
却独独少了些相爱的机缘。
—
盛望舒独自茫然消沉了一段日子。
那些天,她每晚在书房里待到凌晨,独自复盘着这段明明和谐安好却再走不下去的感情。
陵游的那些话反复在她心里划过,她想得越深,越觉得挫败。
像是忽然间丧失了一个目标,一个撑着自己向前的动力,盛望舒忽而陷入迷茫。
她独坐在窗前,隔着玻璃望着夜色出神,视线收回时,瞥见对面窗口暖黄的灯光。
最近那家业主又住了回来,整晚整晚地亮着灯,直亮到整个世界都熄灭,像一盏不眠不休的月亮。
盛望舒和陵游分手的消息没过多久就在朋友圈子里传开。
先是许念汐疑惑,怎么最近都不见陵游的身影,盛望舒没瞒着,直接了当地说他们已经分手了。
之后没隔几天,陵游再次联系了她,与她商量是否将分手的消息公开。
当初他们刚在一起时,陵游便大方承认恋情,现在分开了,他也不想藏着掖着。
“及时公开,也会为你以后省下不少麻烦。”
盛望舒明白他的意思。他目前不在国内,她总还要正常社交工作,难免以后出席活动时会被人追问,亦或者和异性朋友同行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
他也是在为她考虑。
“好。”盛望舒说,“我和你一起发微博。”
当初两人一起在微博公开,现在也一起在微博宣布分手,坦荡荡地开始,坦荡荡地结束,算是有始有终。
盛望舒和陵游同时在早上十点发布了微博官宣分手。
之后,她的手机上不停地有微信和电话进来。
家人的、朋友的、时尚圈里和两人共同交好的。
宋源气愤难当地在电话里追问是不是陵游对不起她,说要去替她出气,给陵游点教训。
“当我妹妹是盘菜吗?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丢。”
盛望舒无奈:“不是他要丢我,是我们两个同时放弃了。”
陵游把选择权交给她的那刻,她便清楚地体会到他们走不下去了,即便她强行坚持,结果也不会变得更好。
“为什么?”宋源问:“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盛望舒:“他对我很好,只是我们走不下去了。”
宋源更懵:“为什么?”
“算了,感情的事跟你说不通。”盛望舒苦笑:“我自己都没想明白。”
然而许念汐好像比她更明白,甚至在听到他们分手的消息的那一刻,许念汐脸上都没露出过多惊讶的神色。
好像这个结果原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盛望舒几分挫败:“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没看好我们?”
“没有。”许念汐说:“只是你们的恋爱状态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盛望舒问:“为什么?”
“因为你对他只有岁月静好,没有情绪波动。”
许念汐把手伸过来,在她胸口的位置虚虚一点:“他抱你的时候你会心跳加快到想要爆炸吗?”
盛望舒强撑:“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也很安心。”
“如果只是搭伙过日子,你们俩或许很合适,但显然陵游要的不是这个。”
许念汐遗憾地耸耸肩,一针见血地道破盛望舒心里早已隐隐浮现却不甘承认的答案。
“你只是喜欢他,但不爱他。真正爱一个人,一个眼神,一句话,甚至什么都不说,都能让你内心天翻地覆。”
“……”
彼时她们在盛望舒工作室的后院里。
三月早春,气温渐渐回升,圆桌上放了盆刚开花的玛格丽特,鹅黄的花蕊,浅粉色花瓣,一朵朵挤挨着盛放,被阳光一照,散发出淡淡香气。
盛望舒惫懒地趴在桌面上,指尖轻拨花叶,睫毛整齐地垂下去,在眼睑处落下一片浅淡的阴影。
沉默良久,她才不无失落地轻叹口气:“我觉得,我好像没有爱人的能力。”
或者说,是失去了。
她找不回那种因为某个人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惊天动地的感觉了。
“是你太急着要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