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汐欲言又止,“大概有什么事吧。先不管他,那边风景不错,我带了相机,给你拍几张照片!”
盛望舒有意和言落保持距离,直到生日宴结束都没和他搭话。
宴会结束,宾客纷纷离场,她跟盛知行打了个招呼,说坐许念汐的车回去。
上了车,许念汐正要启动车子,言落却突然出现在眼前。
他径直走到副驾车边,对盛望舒道:“过来,有个东西要拿给你。”
盛望舒想了想,开门下车。
两人行至言落车边,言落从后座抱出一个做工精良的蓝水翡翠貔貅送给她。
盛望舒没接,“给我这个干什么?”
言落身上萦绕着淡淡酒气,桃花眼似醉非醉,“送你的开业礼物,放在工作室。”
盛望舒说:“工作室离开业还早。”
“那就等开业了再放。”
喉结因喝酒微微泛红,言落解开最上方衬衫纽扣,散漫笑了声:“工作室什么时候装修?我认识不错的设计师,介绍给你?”
“不用。”盛望舒说:“我已经找好了。”
“好。”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有需要随时找我。”
“言落。”盛望舒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她知道眼下这个时机不合适,却无法再忍受。
“谢谢你的好心,但我觉得你不用事事这么上心。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成年人应该更懂得分寸,保持友好的距离。”
“虽然很感激你拿我当亲妹妹一样关心,但是,”她深吸口气,语气冷然决绝:“如果我是你女朋友,我会介意。”
“言落,你越界了。”
说完这番话,盛望舒没再给言落反应的时间,转身大步离开。
她如释重负,却怅然若失。
像是长在身上的一个小小肿瘤,不危及健康,但终究是肿瘤,她忍着躲着被影响着,终于下定决心切除掉,伤口却凛冽刺痛。
经年累月,其实盛望舒有时也分不清,她对言落究竟是喜欢还是不甘,是因为不舍他的好、理所当然的占有欲、还是求而不得的执念。
她想切断,他却一直在无意间给予她希望。
人一旦有望就会变得不满足,而失望不会加害于本来就无望的人。
从这一刻起,她不会再给自己希望了。
—
那天之后,盛望舒再没接过言落的电话,言落去公寓找过她一次,她坐在客厅里,听着门铃一遍又一遍地响,狠了心没开门。
手机上悄然进了一条微信,言落说:[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你在我心里的重量不会改变,也不需要为了谁去刻意避嫌。]
这是对她那天那番话的回应。
盛望舒自嘲地笑笑,没有回复。
他们出发点不同,目的不同,所求不同,他根本不会明白她在说什么。
她捧着真心的告白早已被他遗忘在了十七岁,或者说,他从来没当过真,只当那是她的醉话和玩笑。她的骄傲碎过一回,不会再让它碎上第二次。
他风流随性,她宁缺毋滥,即便没有阻碍,他们也不该走到一起。
如今他终于肯收心安定,她就更没有理由再执迷不悟,画地为牢。
盛望舒用了一百个理由来劝服自己,手机屏幕逐渐在眼前熄灭。
门外的门铃声也猝然停止。
她微不可查地扯了扯唇,站起身,隔着猫眼看到寂然立在门外的言落。
他淡垂着眼,侧脸被笼在影影绰绰的光线里,神情似有疲惫。
等他再度抬头,盛望舒才发现他好像喝了酒。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布着红血丝,还有一分似醉非醉之间不加掩饰的落寞。
盛望舒抿着唇,利落地把猫眼遮挡盖合上。
之后的一周,宋源组织过几次聚会,盛望舒全都找借口避开。
再次见到言落,是在他和蓝心公布恋情的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