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来之后,我的枕巾是湿漉的。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不会哭的,眼泪这个东西,是奢侈的一种存在。
师门一直将我称为千年难得一遇的铸剑奇才。
我的师门叫做剑阁,天下最好的铸剑师都出自剑阁。
我知道师门对我抱有很大的期望,我更知道,我对这些东西毫不在意。
我在意的,只有我的熔炉和手里的铁。
任何一块铁,在我眼中都有可能是难得一遇的宝剑,说来也奇怪,我能在一堆大同小异的剑里快速认出各个剑名,但是我却记不住剑的主人。
我果然是不适合和人打交道的,我只要一个熔炉就够了。
师父一直害怕,我哪天丧心病狂,将自己投入熔炉里,成就一段传奇。
我铸剑的时候,也是喜欢胡思乱想的。
我也总想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如,若是有一天我死了……
想着想着,我就会觉得可笑,为自己想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感到可笑。
也不知从哪天开始,她开始跟着我。
最初的时候,我没有注意,我一直以为,没有什么能让我注意了。
没有想到,我注意到了她。
她坐在石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没注意到她的时候,不曾感觉到她的注视,当我注意到她的
时候,我觉得她的目光比最为炙热的阳光还要刺眼。
我浑身不舒服。
终于,我忍不住说道:“你跟着我一个月了,有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