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远不打算多此一举,只要明高义不催,他就也不多说。
种建中顿时一颗心放下了,喜笑颜开,邀明远在他营中走走,然后一起观摩军中子弟操练使用火器。
明远看了一会儿,忽然心有所感,悄悄地问种建中:“有向华的消息吗?”
种建中先耸了耸肩,然后摇了摇头。
明远皱了皱鼻子,用嗔怪的语气道:“我知道的,就算知道,师兄怕也是不能说。”
种建中伸手在明远的鼻子上轻轻一刮,好似要帮他抚平鼻子上的皱纹。
明远叹了一口气,道:“早知如此,就该在京里问问职方司的秦观秦少游。”
当初刚刚得知向华被从种建中身边调开的时候,明远还有些一头雾水。现在他基本上有些把握:向华一定是进了职方司。
“没用的,我在京里也问过少游。少游他们都只知道自己下辖那一条线上的人,且他们都是单线联络,少游只知道向他直接汇报的几个人是什么名姓什么身份,再往下,就都不知道了。”
“嗯!”
明远不再皱鼻子,而是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鼻梁恢复英俊高挺的本来面目。
“向华……”
明远还挺想念的自己的这个小伴当的。
但是越多人知道向华的去向,对向华本人来说,就越危险。
如今明远也只敢猜测,向华去了与秦观的职责范围截然不同的一条线——应当是在西夏。
接下来的一两天,明远与种建中两人便在训练火器的兵营里成双入对,如影随形,像是双生兄弟一般。
他们表现得不会过于亲昵,只是偶尔会拍拍肩,揽一揽肩膀……这在军中一群不拘礼节的老粗之间,原也不算太打眼。
只是在无人处,明远偶尔也会任种郎任意施为。这等风光旖旎,便不是能仅仅以“幸福”两个字言说的了。
尝到甜头的种建中,便不想让这小郎君离开。
而明远也并无其它急务,也打定了主意要多陪种郎几日。
谁知他突然收到了王雱的急信。
“王大衙内怎么会突然给你来信?”
种建中陪着明远,觉得这事十分奇怪:王雱难道不是在江宁陪伴王安石吗?
明远匆匆读完信件,道:“王元泽约我在京兆府官署见,他从江宁千里迢迢赶到这里,应当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师兄,我要赶回去——”
种建中皱着的眉头不肯解开。
“王元泽竟然到了陕西路?”
是什么事值得王大衙内千里奔波,赶到陕西,请明远亲自过去相见?
明远匆匆折起信笺,道:“确实是王元泽的字迹无疑!而且这上面有我家快递行的印记,正是从京兆府寄出来的。”
他想了想又道:“元泽向来稳重,没有真正着急的大事不会写这样的信。师兄,我必须尽快赶回去。”
种建中想了想,一挺眉:“我送你——”
明远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必啦,这是在陕西路,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师兄本就有公务在身,实在不必因为我而奔波劳碌。再说了,见过王元泽,我还想再赶回师兄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