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一颗心稍稍放下了些。
“但是辽国太子失踪两年,这两年里辽主与魏王多方搜寻,完全没有找到任何消息。”
“听说大辽不死心,还在寻找。”
“因此每年两国使节来往时,辽使都会向我大宋这边询问,有没有辽国太子的消息,还说我国若是刻意隐瞒,就得承担责任。”
明远:赖掉!无论怎样这种责任都要赖掉,就说不知道!
“对了,这次出使大辽,要不要京帮你打探一下消息?”
蔡京看似温煦地询问,但在明远看来,却还是在旁敲侧击,想探知萧扬的身份背景。
明远顿时坐正了身体,对蔡京郑重说道:“这次出使,元长还是莫要在这些事上多费心思才好。”
蔡京迟疑片刻,反问:“远之的意思是……”
明远笑道:“元长难道忘了?今春的旱灾。河北灾情如此严重,契丹绝好不了多少。作物欠收、牲畜死亡那是必然已经发生。辽国要求我国使臣前往,恐怕正是存了讹诈的心思。要知道,现在可是进六月了!”
待到八月,战马膘肥,辽国便可以向南用兵相威胁,实施讹诈,向大宋要求增加岁币,以缓解过去那场大旱灾带来的经济压力。
蔡京闻言,也肃容坐直,颔首道:“远之说得甚是,此事确要早做打算。”
“不过,大辽受灾,恐怕会对女直等所附各部更加盘剥,这也是他们的肘腋之患,此事没准倒是可以运作一下。”
明远听见蔡京提“女直”两个字,张了张嘴,话没说下去。
在他看来,如今辽国上层日渐腐朽,统治者醉生梦死,治国的手段唯有盘剥与讹诈。到时女直横空出世,将辽军一击而溃……
看来1127说他带来的改变只有5%,也确实比较公允。
至少在邻国与外交上,明远带来的改变微乎其微。
蹴鞠比赛因故中断,双方约定了择日重赛。明远便将因这场突发事故而有些郁闷的萧扬带回自家宅院,摒却从人。
他先安慰萧扬几句,然后问:“扬哥,你想回大辽吗?”
萧扬双肩一震,眼神中突然流露出恨意,随即转为迷茫。
“我应承过阿娘,永远……永远不会回去那个皇家的……”
明远听见自己心底的一声叹息,知道萧观音的悲惨遭遇给这位小哥带来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你放心,我总是尊重你自己的决定的。”
至少到现在,明远还不打算把萧扬当做一枚棋子来用。
六月中旬,汴京城里闷热异常。
有钱人中,不必上班的那些都已经出城避暑了。史尚传回的消息,城外苏村捶丸场日日爆满,生意十分兴隆。
然而那些必须每天上班的,依旧留在城里,重复日常工作。
每个衙署都能领到一点冰,但这些冰大多放在高级别官员房中。
唯有金融司里,一进衙署便觉得阵阵清凉——这里是冰块管够。不止明远的房间,在司中处理公务的吏员位置附近,都放着冰盆。
据说是明远这位长官习惯了走到哪里都是统一温度,而户部和开封府提供的那一点冰根本就不够在金融司里营造这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