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富贵宽慰着姑娘,心里倒有点嘀咕,“梦”里头顾大腿有名的政绩之一,就是在后来几年京城的“严打”中,狠狠杀了一批作奸犯科的犯罪分子,狠煞社会上的治安乱象,还被人称作“顾煞星”。
莫非……就是因为顾家妹子没逃过这次的祸端?
曹富贵狠狠晃晃脑袋,念了声鸭米豆腐。
走进巷子,老远的就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顾家门口眺望,看到顾河岳的身影和几个陌生男人一道出现,她猛然一惊,立即飞奔过来,瘦弱的身体像是老母鸡般把孩子挡在身后。
“妈,妈,没事。这位是曹同志,曹大哥,他是爸爸和哥哥的朋友,特地来探望我们的。”顾河岳慌忙拉着妈妈的手解释。
“喔,喔!不好意思,我,我是有些怕……”秦琳恍然,扯起一个疲惫的笑容,尴尬地说道,随即她看到曹同志身上和女儿身上都是一塌糊涂的污渍,“你们身上这是?”
“噢!我……回家路上有点不舒服,正好遇到曹同志,幸亏有他送我回家,我还吐了人家一身。妈,你看家里有没有什么衣服,给曹同志换一下,我帮他洗洗。”
顾河岳一边“懊恼”地跟妈妈解释,一边悄眼祈求地瞥向富贵哥。
曹富贵哈哈一笑,连说没事没事,一句没提刚才那帮混混的事,拉着哥儿几个大包小包地一道进了顾家。
千层酥、桃脯、糯米糍粑、大芋头……一样又一样的林坎特产从包里拎出来,把破屋里小小的旧桌子上铺得小山一般,曹富贵懒得多操心,就按着小乔给准备的特产,殷家顾家一家各来一份。要不是带着几个兄弟,掩人耳目的背包再怎么也塞不下更多的东西,他还真想把林坎好吃好玩的都装过来。
秦琳捏着顾青山捎来的薄薄几页信纸,看着看着,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顾河岳慌忙抬手帮妈妈拭泪。
“见笑了,我,我和河岳已经有四五年没见着她爸爸了。”秦琳红着眼眶低声道。
“秦姐,别难过,都过去了!冬天都过去了,如今可是春上柳梢头,好时光得趁早啊!”曹富贵赶忙安慰顾家嫂子,一边低声说了自己“梦里”以及多方探听来的消息。
秦琳听着他的话,眼中亮起了希望。
“……多使把力,尽快平反,顾大哥正当壮年,还能为国家当几十年栋梁呢!”
末了,曹富贵悄悄掏出一个手绢包,硬塞进秦琳手里,又把殷家院子的地址和小乔学校的联系电话留给她们,没留下来吃饭,连衣裳都不肯换一身,扯着黄胖哥俩就回去了。
臭虫垂头丧气地蹲在顾家屋子大门外,见人出来,赶紧殷勤地迎了上去:“贵哥,您完事了?”
富贵哥点点头,斜睨这新收的小弟一眼,吩咐道:“帮我盯着点顾家,护好她们母女两个,有什么事招架不住,赶紧通知我。”
臭虫弓着腰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应下,手里突然被塞了一叠钱,他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这,这是?”
“活动经费!”
富贵哥哼了一声,眯眼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阿爷我不差饿兵,差事办得好,下次还有赏。可是你要是办砸了,让顾家娘儿俩蹭破半点皮,你就跟土混子一道下半辈子当公公吧!”
“贵哥,您放一百八十个心!我向□□保证,一定完成任务!”臭虫精神百倍,坚决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