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闹得一团乱,殷家虚掩的大门吱吱响着,被从里头打开来,殷立推着他的轮椅,拎着把扫帚,冲到了门槛边。他眼睛通红,见轮椅被挡住,弯腰就把扫帚猛地杵了出来,一头戳到吕大头的脸上。
“吕,吕大头!你住手,不许、不许欺负我的朋友!”
吕大头被惨叫连连的小白脸拧手拧脚地锁住,一张脸被拍得鼻青脸肿,勉强睁开肿得只剩一丝缝的眼睛,恨得直骂娘,没等他喊出声,一把沾着鸡屎灰土的扫把头已经直直杵进了他嘴里。
吕大头目眦欲裂,嘴里唔唔有声,特么到底谁欺负谁啊?!老子真是比窦娥还冤!
手下的混混也没比他好多少,一个个被揍得半死不活,眼见着那小白脸和他同伙们一边哭号,一边麻溜地捡起钱,还特地叠整齐伸到他面前哭诉,乡下人挣点小钱不容易啊!
吕大头睁眼一看,差点没活活气晕过去,真特娘的实诚啊!一分钱一大摞,你特娘的赚得真不嫌累!套路,都是套路!
吕大头这时候才有些回过味来,娘的,这帮子土鳖根本不是什么好玩意!有哪个“淳朴”的乡下农民会弄这么一沓子厚厚一分钱在身上?明显是“碰瓷”栽赃啊!
“住手,都住手!”
正义的公安同志终于赶来,跑得气咻咻的五爷跟在后头,瞧着殷家门前一堆七零八落的惨相,心下也是一沉。
曹富贵听着这喊声,立时把手在怀里一撮,又掏出来飞速地在自己和黄胖、猢狲的脸上一阵抹。
他缓缓站起身,转过脸来,那叫一个壮烈,眼睛青肿、鼻血四溅,身边两位淳朴憨厚的同伴更是一脸被伤害至深的凄惨,抱头痛哭不已。
富贵哥咬着唇,忍着悲愤的眼泪不让它落下,向着人民公安发出一声出自肺腑的呼喊:“公安同志,你们要为民作主呀!”
……
住进北平大学校舍的第一天,还没入夜,导员就匆匆来宿舍找新生乔应年同学,他满含担忧与同情地犹豫了片刻,低声道:“乔同学,西城区x里派出所的公安同志刚刚通知我,你的家人,曹富贵同志是吧?他,他和一帮混混起了冲突……哎哎!你别着急,他现在正在……”
乔应年霍然站起,目光凛厉:“他在哪?”
“你放心,放心!曹同志和他的同伴都没事,现在在派出所里,需要处理一下相关的手续,我马上带你一起过去。”
乔应年缩成一团的心脏悄悄松开了,他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