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庐里轰然一阵震动。
曹富贵心头扑扑乱跳,有些慌,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大黄嗷嗷叫着,飞奔过来,趴在他身后瑟瑟发抖。二傻楞楞地站起身,摸不着头脑地四处张望。
曹富贵定了定神,飞快地扫一眼四周,幸好没什么大的变化,炼庐没让他给弄坏……咦?!
转头望向山后方时,他眼珠都瞪凸出来,娘的!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块……地?
他急急奔下山,跑过去一瞧,围绕着药田的白雾退开了许多,“生出”,或者说露出一片新的土地,与原先黑色的肥沃土壤不同,这一片却是发黄的沙壤,也足有二亩多。
曹富贵攥着土乐了,沙壤也好啊!种西瓜,种土豆,种药材……好些作物还真是沙壤才能种得好呢!
就是可惜那块蜜蜡,能量耗了大半,油润的光泽都消失,从富贵太太成了干巴巴的灶前黄脸婆。
啧啧!可怜。
沉迷种田大业的富贵哥,一连几天都早出晚归,一不小心错过了孩子们的开学。
等他回过神来,自家的小童工已经和不情不愿的宝锋一道,在英子姐的带领下去小学堂上学了。
屋里只剩下苗儿这年岁不够的小丫头,和大哥大眼瞪小眼。
阿奶向来道:读书明理,能知天下。
她是一力支持家里小孩统统要读书,奈何自己生的几个,会读书的老大老三,一个英年早逝,一个去参了军;老二憨得念了几年书,能认的字还没一箩筐;闺女倒是跟着她学了些女红、诗书,也不是什么读书的料。
她只得把心思放在第三代上,打富贵小时,就开始亲自教导他,念些古文旧书。哪知这孩子灵醒是灵醒,念过两三遍就能记牢一篇文章,加加减减也脑筋清爽,偏偏不爱规规矩矩坐在学堂里,初中念了两年就打死也不肯再读上去,宁可四处混迹。
阿奶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就是嘻皮笑脸混不当回事,也只能随他去了。
如今剩下的这几个,男男女女,统统都让阿奶赶进小学堂里,多少吃点墨水总归是好事。
小乔既然住在家里了,如今手头也宽裕,没得剩下他一个的道理。富贵一提上学的事,阿奶便大手一挥,让这几个都去念,一个不能少!
曹富贵摸摸下巴,恍然发觉,原来身边少了个端茶送水,沉默又勤劳的小童工啊!怪不得说是像少了点什么。
说起来,小乔这小崽子到家里来住,吃苦耐劳还听话,干起活来又拼命,实在是好用。
这次小乔头一遭上学,明明答应过要送他的,偏偏忙得忘记了,想想那张落寞阴沉的小脸蛋,富贵哥胸口不怎么找得着的良心,居然也有点隐隐作痛。
要么送他点东西哄哄?
这小崽子比一般小屁孩难弄,搞一点吃的喝的,好像也诚意不足,不如用炼庐做点东西?
得到炼庐有些日子了,老祖宗的“食方”、“药方”都试了,唯独那个“器方”,嘿嘿嘿,还真没上过手,倒是可以趁此机会试一试。
翻了翻老祖宗记载各种器物的方子,大多材料珍贵,物品珍奇,耗能量也多。找了一通没什么适合他如今这穷鬼继承者的。
曹富贵看着一沓高大上的富贵人家方子,仔细比对又比对,看得眼睛发花,他一拍大腿,娘希匹!不过是写下制作的法子,再画上详图,做个“器方”也不是那么难么!
富贵祖宗做他的富贵物件,穷子孙么就穷变通!
他拿起纸笔,琢磨着手头有的材料,再想想见过的“样本”和阿奶手法,咬着笔杆啃了半天,捉笔如捉鸡,终于描出一张还算过得去的图谱“器方”。
富贵哥满头大汗地放下方子,气哼哼地给小乔记了一笔,阿爷花这么大力气给他做东西,小崽子日后要是敢不孝顺,一巴掌拍得他屁股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