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二叔!”
“……谁?富贵?甚事啊?”屋里头鼾声一停,响起曹庆贤睡意朦胧的声音。
“二叔,我脚好像有点扭到了,哎呦,侬出来帮我看看。”
“哎,我马上来,侬等等。”
曹富贵哼唧几声,只听屋里窸窸窣窣穿衣下床,二婶嘟哝几声,而后,二叔推门出来了。
人都忽悠出来了,哪里还能放跑?
曹庆贤半夜三更的,莫名其妙就被大侄子拖着,腰上别了柴刀,手提煤油马灯,悄摸出门,说是要赶赴风水庙去救人一命。走在路上,他才觉着事情有点不对,救人是该要救的,可他家大侄子怎么就知道孙光宗要害人?为啥就笃定今晚会出事?
他一脑袋浆糊,不由问出口。
曹富贵脚步不停,笑了一声,道:“哎呀,我也不知道啊!就是看着孙光宗今夜眼露凶光,瞪着他家的拖油瓶,吓得我心别别跳,总觉着要出事。万一没事,那不是再好没有,顶多就是阿拉两个多跑一趟,攒攒阴德,心里也安定。”
曹二叔听他这么一说,还能说啥?只得闷声快走。
惨淡的月光下,风水庙孤伶伶地矗立在村口,黑黢黢的屋墙像是一只蛰伏在黑夜里的怪兽。
“我们就去张望一下,要是拖油瓶好端端地在,阿拉也不要多事,看过就走……”
走到地头,曹富贵正低声嘱咐,曹二叔突然伸手一杵,指着庙后的山路道:“富贵,你看!”
山上隐约有一点灯火忽明忽暗,正在缓缓向着山崖方向走。
这半夜三更的,除了自己噩梦做多了头脑发昏,还有谁会来这个冷僻角落上山吹寒风?
“不好,二叔,我们快追上去!”
曹富贵一跺脚,发狠拖着二叔就往山上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