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坐这?”
蒋麓回头一瞥:“不然呢?”
葛导演心想不愧是蒋少爷,有他舅舅当年那个横劲,点点头不说话了。
“倒计时准备——”
冯嘉深呼吸一口气,在殿外重新端着银杏茶站好。
她把新剧本的词顺了又顺,有种即将破开陈旧用力向上的快感。
“开始!”
太监尖声通报一声,得到允可之后,皇后莲步轻移,走进殿中。
蓝子真在换魂后极少踏足后宫,见这陌生女人又来亲近,难以察觉地流露出一丝嫌恶的眼色。
他很难想象,元锦这皇帝居然只娶了一个,而且还是个端庄清贵的大小姐。
瞧着就守旧乏味,比不上南国歌女风姿的千分之一。
皇兄虽仍是王爷,早已开枝散叶许久,向来不玩什么一往情深的戏码。
“陛下。”皇后轻唤道:“臣妾带来了益气润肺的银杏茶,夜深露重,望陛下珍重身体。”
她说话时声音压的很低,像是生怕惊扰到他。
‘元锦’仍在批阅奏折,期间并不抬头多看她一眼。
“放那,退下吧。”
皇后乖顺应允,把银杏茶放置一边,起身欲走。
她再度回头望向他,回想起老妇人的诛心之论,眉头微蹙。
……终归该试探一二。
“锦哥儿,”她大着胆子,胡诌了一个状似亲近的称呼:“你像是变了。”
蓝子真这才抬眸,手中狼豪顿出一团墨渍。
“你说什么?”
他的语气非常危险,像是嗅出几分不对劲。
皇后却越发觉得反常,心里按下疑窦,又扬起笑容,看似淑良的给他找了个台阶。
“莫非是政务繁忙,都顾不上与臣妾说笑了?”
“先前锦哥儿总是笑闹着说肩颈酸痛,要臣妾按揉好久才肯放人走。”
蓝子真没法用威压轰走她,心里烦躁更甚。
他迟早得演这一出。
“过来吧。”
‘元锦’缓缓闭眼,任她前来亲近慰劳。
皇后心里倏地一跳,下意识摸到袖侧的那一根针。
她快步走了过去,为他轻抚后颈。
蒋麓看到这里,忽然喊了声卡。
“还是不对。”
他习惯性用舅舅讲戏的方式,直接入镜头讲过程调度。
“冯嘉,走过去的时候要蹲一下,这里方便加深悬念。”
“苏沉不要全程都闭眼,你现在偶尔一睁眼,就是在强调危险和未知感。”
“我们重新排一下等会中毒戏,原剧本基础上加了撕扯,很好,但最好是他伸手要抓,但只抓到袖子。”
蒋麓排的又快又清晰,不假思索道:“我演一段,你看着。”
冯嘉听得全神贯注:“嗯嗯,谢谢麓哥!”
苏沉多少年没被他叫过全名,见蒋麓拿着银针过来,偏头不肯再对视。“看好。首先扎针。”
蒋麓神色专注,仿了皇后的步调,同元锦再度对台词。
假意按揉头颈,一针划破血痕,即刻如被烫到般骤然松开手,疾步后退到撞到墙。
蓝子真反手一抹,厉声道:“你做什么?!”
“你根本不是他。”蒋麓以极冷的口吻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