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越探出头,和母后挥挥手,又在皇兄不舍又感慨的眼神下,小声道:“越儿希望哥哥每天都开心。”
刘盈离得最近,闻言愣住了。
越儿什么都不知道,立后时的波折,他和母后一致地瞒着他。
“起!”随着一声令下,梁王车架缓缓前行。刘盈脚扎了根似的久久不动,眼眶有一抹红。
原本想要送幼弟出城,是越儿劝说的他,如此太过大张旗鼓,绝不能行,于是改为宫门相送。明明越儿只是出游一趟,他为何有红眼的冲动?
他告诫自己,不能在这样的场合丢面,回头看母亲和妻子,她们居然和他一样,甚至红得更加明显。
刘盈:“……”
梁王出游的第一日,皇帝没有睡好,总觉得心头有些空落,连原本搁在心底的绪愁也后退了一步。
梁王出游的第二日,宣室殿近侍脚步急切,竟是失态地奔进殿内,神色似悲似喜,又似一片空白。
“陛、陛下!”他结结巴巴地说,“灌姑娘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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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车架驶出长安,横穿河东河内,往梁国地界行去。
一路上,陈平关注张良的车辇好多天了。
而后忽然想起,出游的行程是张良制定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便想着去讨要一份,以便享用各地著名的吃食。休息的时候,他云淡风轻,矜持地派遣随从下车,谁知随从很快回来:“君侯,留侯不在车里,而在大王的车上。”
继而压低声音:“这几日都是。”
陈平:“……?”
张良正为刘越讲述各地的豪强大户:“先帝在时,迁中原豪强去往长陵,放在眼皮子底下监管,此举避免了一场纷乱,”说着,他的面上浮现笑意:“以至中原买卖低迷,商户不兴,数年后,长安最大的豪强便是辟阳侯审食其。”
后来的事情不用多说,审食其变成了个穷光蛋,还和刘越有关。
“至于遥远的诸侯国各地,譬如齐鲁士绅,先帝原有这样的计划,因叛臣叛乱而搁置了,况且难度不小,需从长计议。”
刘越懂得太傅的意思了,因为大汉立国不久,即便经济复苏,直面长安掌控的关中豪强势力仍然微弱,各个诸侯国则不然。
他们扎根乡族,同气连枝,譬如原先的南阳郡守罪臣钱武,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豪强?
刘越想了想,道:“梁国也有。”
张良颔首,从袖间抽出一沓纸。
“这里记载的都是梁国豪强的名字,标记圆圈者罪大恶极,无可饶恕。”他轻飘飘地放在刘越手上,鼓舞道,“所谓出师即大捷,都看大王的了。”
刘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