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邵轻轻出了口气,“别慌,回京之后我先进宫。我们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单奇峰,但这样也好,齐国公满心以为进展顺利,等不来容予必然按捺不住,万岁在京中时刻注意着他,这下不愁抓不到他和东厂勾连的证据。”
丁宝枝吸吸鼻子,愤慨道:“几十双眼睛可以作证,东厂今夜已经坐实了欺君罔上、祸乱朝纲、构陷忠良三桩罪名。齐国公也该同罪论处!”
薛邵轻笑,少见她为自己生气的样子,“是,同罪论处。”
丁宝枝说了不解恨,满脸眼泪贴着他的脸,分不出是亲还是蹭,含糊说道:“我救你一命,你救我一命,我们平了。”
她低烧还在,温热热贴得薛邵一愣。且不管容予是不是真的要杀她,听她这么说怎么像是要老死不相往来了?
他问:“那平了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贴着他道:“于你是好事,于我是坏事,成婚那晚我说过,要你一辈子记我的救命之恩,不可以负我。往后我对你没了救命的大恩,你负我骗我我都只是你的妻子,不能拿恩人的名头压你,丁家常家都没什么人向着我,只能任你欺负了。”
他忙不迭道:“我向着你。”
薛邵让她说得居然头脑一热脸都发红,他心脏‘砰砰’跳着,丁宝枝都听得见。
今夜其实是个月亮明朗的清爽冬夜,石板路上冒着些寒霜。她探手放在他左胸口,掌心热乎乎的,只是脑袋还昏昏的,像是喝醉了,不得不枕在他肩上。
她不知道明早这股劫后余生的晕乎劲儿过去之后,自己会是什么心情,但是现在她只想安安静静贴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