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便只剩下十几人。
卫景朝骤然笑了,轻轻敲了敲桌面,打破寂静的氛围,漫不经心道:“你们觉得,沈柔的经历是污点,对吗?”
“既如此诸位爱卿家中都有妻子女儿,若是将她们送去君意楼几日,想必诸位也能坚持如今的看法。”
众人面色一白,纷纷道:“陛下,臣之妻女无辜……”
卫景朝怒极反笑,“你们的妻女无辜,沈柔便不无辜吗?”
他双目骤然泛了红,有痛又悲,几乎是咬着牙道:“多年之前,朕与平南侯府约定,从苏州回京,便娶她过门。”
“未及回京,沈家满门受累,沈柔被迫自尽于君意楼,朕痛不欲生,只恨没能早几日回京,只恨没有早几月娶她。”
“后来在凉州城遇见她,得知她还活着,朕欣喜若狂,好不容易说服她放下心结,嫁我为妻,结果又遇国丧……”
卫景朝说着说着,两行泪飞快从眼眶落下,几乎是哽咽道:“她还不够可怜吗?你们凭什么非议她?凭什么为难她?”
说到痛处,他侧目拭泪,冷冷看向地上那些顽固不化的人,拂袖离去。
满殿寂静。
卫景朝向来冷淡沉稳,喜怒不形于色。莫说是哭,连笑都难得一个。
可是今天,为了沈柔,他当着众人的面,大发雷霆。
甚至——
哭了。
卫景朝会哭。
这五个字,说出口像是一个谣言,却真实地发生了。
所有人都吓住了,不敢吭声,不敢说话。
没有料到,他们心中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未婚妻,在卫景朝心底,竟有这样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