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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栖 承流 764 字 2022-09-20

登基的当晚,卫景朝独自回了一趟鹿鸣苑。

鹿鸣苑仍是他离开那日的模样,只是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好像也知道,女主人不在,要就此空旷寂寥下去。

卫景朝推开卧室的门,站在门口,忽得近乡情怯,不敢踏入一步。

这间房子里,处处充斥着沈柔的气息。

他害怕自己一进去,便会忍不住掉眼泪

许久,他终于推门而入。

室内的摆设一无既往,窗下的几案上用白瓷瓶插着一株迎春花,鹅黄的花瓣已尽数枯萎。

榻上挂着柳青色的纱帐,遮住里头的风光。卫景朝却清晰地记着,那夜榻上铺着大红织金的被褥,鸳鸯交颈的图案,缱绻至极。

榻边的梳妆台上,银质镜子清晰照出人影,台面上有胡乱放着几只簪子,像是匆匆梳洗过。

书架上仍是满满当当摆着书籍卷轴,短短几日已蒙了灰尘。

书架旁边,是他和沈柔看书写字的书案。

处处都是熟悉的模样。

闭着眼,便可复述出来每件物品摆放的位置。

可是,唯独少了熟悉的人。

像这样的时刻,沈柔应该坐在窗下,托腮凝睇窗外春色。

又或者坐在书案前,低头看书,写字。

她会高高兴兴扑到他怀里,娇娇软软地问他累不累。

现在,却唯余空荡荡的卧室。

卫景朝凝目,看到桌案上面摆着东西,缓缓走过去。

看清时,骤然间如遭雷劈,一步也挪不动。

那枚鸳鸯双鱼佩和白玉印鉴放在一处,晃眼晃到心里去。

卫景朝颤着手,捡起那两样东西,扶着桌面,才能让自己不摔倒。

她把这两样东西留下了?

他分明记得,在匈奴王庭中,沈柔趴在被窝里,从脖颈中捞出这枚印鉴,脸上的羞涩如同江南春水,小声说:“我会永远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