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一辈子也不曾如此憎恶自己的过目不忘。
否则,也不会将那张纸团里的字,记得如此牢靠。
现如今那每个字都像是镌刻在脑海里,随着洛神公主的声音,化作一片一片的钢刀,用力刮着她的脑海。
她疼的脑子要炸掉,张开嘴,却喊不出痛楚。
所有的痛楚与酸苦,全都堆积随着血液流动,堆积在心口处,越来越满,越老越胀。
沈柔捂着更疼到要炸开的心口,死死咬着下唇。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像是马戏团里的猴子,戏台上的小丑。
她以为这聘礼是卫景朝给她准备的惊喜,日也盼,夜也盼,甚至早早在心底排演好见到东西时,该流露出怎样的表情,才能不让他扫兴。
结果……结果……
结果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沈柔无声地笑出来,眼底没有一丝泪光。
瞧,她还是聪明的,没有直接去问卫景朝,避免了尴尬。
小丑就小丑吧。
至少这世上,唯有她自己知道,做过这样不切实际的梦。
真是荒谬,太荒谬了。
她怎么会相信卫景朝要娶她的话呢?
她是第一天认识他吗?
她扪心自问,沈柔,你怎么可以这样愚蠢?
烛火下的人影又有了动作。
女人的唇极轻地吻上男人的下颌,手抽出腰带……
沈柔骤然转身,嗓音又低又哑,几乎是从胸膛里挤出来的,“长公主,我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