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朝看出她的不安,又笑了一声:“有我呢,不用担心。”
沈柔抬手抱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怀中,闷声闷气道:“还是你对我最好。”
树倒猢狲散,是寻常之事。
但这无数的亲朋好友中,唯一一个肯对她伸出援手的,就是卫景朝。
不管他本意如何,到底真正庇护了她。
卫景朝温柔抚摸着她的长发,喟叹一声:“沈柔,他不过是倡优之子,不必担心。”
他语调温柔,沈柔却听出其中暗含的冷意。
按大齐律例,倡优乃贱籍,倡优所出子女,同样是贱籍,不得为官入仕,只能操持贱业。
所以,哪怕贺新城袭击匈奴立了功,在给朝廷的呈文上,也不敢大书特书,生怕被人扒出他的身世。
如今哪怕他真的认出沈柔,也不敢向京城递送消息。
就像,他甚至不敢接触沈夫人。
他恐怕比谁都怕,京城中人认出他的身份来历,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富贵给夺了去。
沈柔放了心。
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声问:“倡优之子,真的只能操持贱业吗?”
卫景朝以为她是不放心,便淡淡道:“如他们那样卑贱的人,若是进了金殿,入了台阁,与其他人同桌而食,岂不是给人笑话?”
沈柔慢慢眨眼,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没有再说话。
她的手,趁着卫景朝不注意,捂住自己的小腹。
眼底掠过一丝深重的忧虑。
母亲不提,她一直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
直到昨日,她才惊觉,她的月事,已推迟了半月有余。
第4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