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没有咬文嚼字的功夫,瞪他一眼,“我见他们做什么?”
卫景朝拍拍她的脑袋,漫不经心道:“你既活着,就该出来见人。”
卫景朝径直走向主座,坐下后,笑吟吟环顾四周,语气随和温润,“周太守,这便是凉州城所有官员吗?”
周太守笑:“回侯爷,凉州城官员加北境驻军将领,共计四十七人,都在此处,还请侯爷示下。”
卫景朝问道:“你们以前,将平南侯也是喊做侯爷的吗?”
周太守仍是笑着,不紧不慢糊弄他:“最初是的。”
卫景朝抬眼,“最初?”
他往椅背上靠着,神态倏然冷淡下来,犹如冬日寒霜。一双眼睛更是锐利至极,刮着周太守的皮肉。
他骤然笑道,眼底却无温度:“周太守莫非是以为,我不认识平南侯?”
明明是平平淡淡一句话,周太守的背上,却倏忽出了一层薄汗。
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想起一桩军中传言,长陵侯曾与平南侯之女定亲,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为了平南侯家的女儿,不惜与弘亲王撕破脸。
他最初听到这个消息,并不像其他的官兵那样觉得长陵侯有情有义。
只觉,这果然是京城富贵乡里养育出来的娇花纨绔,为了一个女人,竟跟陛下的亲弟弟闹的这样难看,着实是足够愚蠢,足够鲁莽。
他从未忌惮过卫景朝。
哪怕当时卫景朝就已是他的上官,哪怕他年纪轻轻,便位列正一品,手握大权。
直到今日,他看着卫景朝深不见底的眼睛,望着他唇角似有若无的笑容,听着他平淡无波的质问,惊觉他并非蠢人。
若他不是个蠢人……
那原先种种,定是有所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