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
缓缓在一旁椅子上坐了,眼巴巴看着他。
卫景朝继续道:“你母亲被流放去了凉州城边上的一个小村子里,如今情形尚可。”
听到凉州二字,沈柔蓦然松了一口气。
昔日,平南侯父子带兵,驻守之地,便是凉州。
凉州境内的官兵与百姓,无一不感念平南侯的恩情,母亲至此,应当过的还可以。
卫景朝顿了顿,道:“但你母亲毕竟年岁大了,流放时天气又冷,初至凉州时大病一场,好在凉州百姓对她不错,延医问药,多方照顾,如今已大安。”
沈柔听到母亲大病一场时,眼底就已蓄满泪水,屏着呼吸,才克制住眼泪夺眶而出。
听卫景朝说,今已大安,她的眼泪再也克制不住,汹涌而下,源源不断。
人也坐不住了,从椅子上滑落下去,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中间,整个人蜷缩成一小团。
她哽咽起来,断断续续道:“如今,她真的大安了吗?”
卫景朝并不瞒着她,垂眸道:“病已好,人也在凉州安了家,活下去是没问题,只是与以前没法比,听说如今极是瘦弱,也自己干起了粗活,下地洗衣做饭,样样都得自己做。”
沈柔捂住脸,遮住满脸的泪痕。
其实,不用卫景朝说,她也知道母亲过的不会太好。
只是,猜到与亲耳听到,又是不同的感觉。
她的母亲,以往是养尊处优的侯夫人,身娇体弱,十指纤纤,如今却大病一场,弱不胜衣,还要自己下地,洗衣服,做饭。
其实,现在这样已是最好的结果,比之流放至岭南、西南,乃至于任何其他地方,都已经是件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