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似瑶台镜,瑶台镜自然如月。
她既然是如月,那居于瑶台之上,倒也十分合宜。
这三个字,既是如月的意思,偏又不落俗套。
卫景朝微微摇头,道:“不如玉镜先生。”
传说中,瑶台是神仙居所,又名玉镜台。
此外,玉镜还有另外一层含义,便是指人间清明之道。
取这个名字,倒让这出戏文,显得是天生掉下来主持正义的。
沈柔点头应了,自己拿起另一支笔,直接在书稿上写,“玉镜先生作于建安二十五年暮春。”
卫景朝自上而下俯视着她。
看她眼角眉梢的满足,看她提笔写字时的力道,缓缓移开了目光。
他轻声道:“沈柔,世人不会知道,玉镜先生是你。”
沈柔笑笑,“我自己知道啊。”
旁人夸玉镜先生时,她知道是在夸她。
旁人骂玉镜先生时,她知道是在骂她。
若是有幸,玉镜先生能够流传千古,她也知道,这个流传千古的人是她。
这篇流传千古的戏文,是她写的。
沈柔已经“死”了,若能用玉镜先生的名字,续上未完的生命,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卫景朝蓦然无声。
他的心,像是一座钟,被人用锤子狠狠地敲了一下,发出振聋发聩的声响。
这声响让他一时之间失了所有的语言。
他此生自诩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出口成章,倚马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