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斜眼看向沈柔青红不定的脸色,“若连这个都看不得,不如早早死了,也省得日后受辱。”
“欢儿妹妹昔日是高门贵女,自是讲究什么礼节贞洁。但读过书的女人,总该听说过一句话,当了□□就别去立牌坊,既做了这个行当,还讲哪门子礼义廉耻呢?”
她冷言冷语,说的极为不客气。
沈柔睁着一双清透碧澈的眸子,吸了一口气,轻声细语,“我都明白,只是一时不适应,以后断不会如此。”
她顿了一下,声音婉转,“我愿意学,还请江姐姐教我。”
她知道,江姝说话不好听,却都是实话。
进了君意楼,再去守着以往的礼义廉耻,只能让自己活不下去。
她不是不羞耻,不是不想逃,只是这羞耻和逃避感,比起生存来,显得那么不值一提。沦落至此,想活下去,就得抛下以前的沈柔。
昨日验身时,她便想明白了。她是君意楼的欢儿,不是平南侯府的沈柔。
平南侯的千金,不用承受生活的压力,尽可以天真无邪,随心所欲。
君意楼的妓子,却不得不抛下一切礼义廉耻,用一身的皮肉,去求得艰难生路。
这下子,江姝反倒有些惊讶了。
君意楼曾来过无数个官宦人家的女儿,江姝自个儿也带过几个。
富贵人家养长大的女孩子,难免心高气傲,如温室里的娇花,受不得摧残。那些女孩子初来之时,碰见这样的场景,往往都受不了刺激,不是哭着逃避,便是大喊大叫。
乃至于,还有疯了的。
江姝原以为,像沈柔这样的侯门贵女,总该是比其他人更娇贵,更难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