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奇怪,我在左冷禅的租住屋里住了那么久,从来没见他接过一个电话,也从没见有人上门来找他。他就像个社会的深山野人,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躲在屋里写小说、做大剧作家的梦。
可这也不该啊。左冷禅外形不差,性格外向,又是文艺青年,除了穷一点,怎么就没有女孩儿喜欢他?再说他也三十岁了,他家里人就不催他赶紧找个对象?过去那么长时间,我看左冷禅一个人过的很自在,丝毫没有缺少另一半的感觉。这还是他第一次发出单身汉的感慨。
我切了一块蛋糕,放到左冷禅面前:“哥,吃点蛋糕。一口解千愁。”
左冷禅笑了笑:“哥没愁,哥只是想起一点陈年往事。”
我:“想起什么了?初恋?旧爱?”
“呵呵,差不多吧。”左冷禅说完,低头尝了一口奶油,眯着眼砸吧嘴:“味道不错啊,这蛋糕做的很地道。”
我一听有戏,整个人都精神了:“哥,快跟我说说你和你旧爱的事儿吧。”
左冷禅觑我:“今天是你生日,你老公特意从国外飞回来看你,你就想听我讲什么陈年往事?这对狙神太不公平了吧。”
说完,左冷禅还看了黎安一眼,黎安但笑不语,举杯向左冷禅致意。
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道理。黎安毕竟难得抽空来中国一趟,左冷禅的八卦我迟早挖得出,不差这一天。
所以我拍了拍左冷禅肩膀:“哥,别急。该是你的总会是你的。不是不到,时机未到而已。”
左冷禅笑了笑:“没事儿。哥一个人过得也很好。好了,你们小两口难得见一次,老哥我就不当电灯泡,先回去写稿了。”
左冷禅抹嘴巴,站起身穿好外套。他用围巾将口鼻部遮住,只留下耳钉露在外面招摇过市。
“大脚,你今晚和狙神小别胜新婚,必然要春宵一度。哥就不给你留门了。悠着点玩儿嘿,拜拜。”说完,左冷禅只身离开。瘦削的身影步出店外,汇入来往的人流中,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我忽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师父,你说耳钉哥他是不是很孤单?”
黎安:“也许。”
我:“我们住的地方家徒四壁,什么玩儿的东西都没有,耳钉哥就在那里待了好多年。我们在一块儿的时候,也没见他出去唱过K玩过桌球。他唯一的业余活动就是写故事,写他脑子里的侠骨柔情和千军万马。我觉得他对写作是入了魔,飞蛾扑火一样的写。他就像一根蜡烛,为了剧作在燃烧。燃烧他的生命和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