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相雪露说,“陛下恐怕不常揽镜,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多少人艳羡的。您的眼睛,放在您身上,与面容互衬,便已经是时间绝丽了。”
“若是放在女子身上,更是惊艳无双。”
她说完后,便听得他那边沉默了片刻,仿佛听到他低声在口齿间碾磨着一些听不太清楚的字词。
“这句话你从前也说过。”他忽然道,“不过时间太久远,你恐怕记不得了。”
相雪露脑中一转,确实没有想起来与这相关的任何记忆,她下意识以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便没再多想了。
她轻咳一声,突然意识道方才的自己语气太激动了:“是臣妇多话了,现在才记起来,这么小的孩子,太远的景物是看不清的。”
“以后便会的。”慕容曜带着微微笑意的声音传来,“记得最深的会是你,第一个唤的,也会是你。”
听他这语气,仿佛有一种莫名笃定的口气。相雪露也没闲暇去继续问他,只因为怀里的小团子,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她一手拖着孩子毛绒绒的头,一手抱着她的小身子,她此时又闭上了眼睛,小睫毛便看上去更翘了。
此时室内空寂,只有他们三人。难免会发出一些声音,哪怕声音原来便不是很大,但是因为环境的寂静,就显得被无限放大了。
她的面色越发红了起来,额间似有细密的汗意渗出,她想拿帕子去擦,但是手里抱着孩子,并不能够到。
相雪露努力想让声音变小些,但是孩子却并不配合,越发用力,仿佛真被饿坏了一般。
于是她便只能颤巍巍地维持着这个姿势,僵硬着双臂抱着孩子,只能祈求慕容曜没有仔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