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发现了。”他突然道,“念《尚书》时,这孩子便会动个不停。”
“看来这是嫌弃其枯燥呢,不想听下去,在母亲的肚子里都要反抗。”
“这可不行。”慕容曜将手搭到了相雪露的肚皮尖上,“你日后可是要保护你娘亲的,到时候贪玩不好学,怎么能立得住门户,保护她?”
他似乎真的将胎儿当作了听得懂话的孩子,还正式地训诫了起来:“你娘亲怀你不容易,日后还要受生产之苦,你只是听了两句经义便嫌苦嫌累了,怎对得住她的付出。”
慕容曜声音微沉:“以后的日子还长着,若朕不能护她,便要你日后护她一生,记住了吗?”
相雪露的指尖轻颤,心头不由得涌上来一股酸涩。本来,她留下这个孩子的目的就不单纯,有多少是真心,有多少是利益,她自己心里最是清楚。
慕容曜却因此对她怀着歉意,不仅言明要护着她,甚至还嘱咐教导孩子日后也要护着她。
这让她越发生出一种惭愧来,他们以真心待她,她却借助他们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微偏开头,不让自己眼中的泪意显现出来。
“你这是如何了?”见她半晌不语,慕容曜问道。
“没事,只是有些感慨罢了。”她努力收起声音里的哽咽,故作平静道。
今日过后,她要越发努力地生活着,不仅是为了祖父,姨母,妹妹,还是这个孩子。既然她一开始便亏欠了它,利用了它,往后也会加倍去补偿它,爱它。
对于慕容曜,她亦祝愿他日后一切皆好。
“陛下,祝你日后平安顺遂。”她说道,声音轻轻的,却很是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