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擦了擦眼泪:“这可如何是好啊!虔州远在千里之外,真是鞭长莫及了。”竟有些爱莫能助的模样。
“人都是长腿的,鞭长莫及又怎么了?这就你个当娘的该说的话?孩子都快被人家糟践死了,你嫌路远就不管了么?”
她之前极少训斥儿媳妇,儿子战死之后对两个儿媳妇更是掏心掏肺的,这是头一回说这么重的话,实在是气坏了:“就说那些世家大族的有什么好?你爹给选的那些几个武将不好么?非得嫁这些个文人……这个范家和京中的范家都是一伙的,上回我打的那个大朱氏就是范家的儿媳妇,可见这蛇鼠一窝,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杨氏都哭得要背过气去了:“娘真是冤枉我了,珍姐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和她爹的头一个孩子,怎么会不心疼?”
一提到老大,何氏也冷静下来:“那信上怎么说的?珍儿才嫁过去三年多,孩子也才两岁,那女婿妾室通房都五六个了,现在只是不同意他纳那个表妹他家就说珍儿嫉妒了,这才几年呐,往后怕是更难熬。我好好的珍儿……今年也才十九,还是个孩子呢。”
见杨氏缩着肩膀只会哭,何氏叹气道:“这种人家,委实没什么意思,要是你同意,我便做主让珍儿和离了,把她接到京中来,再找个女婿,咱们一家人都在一处,也不怕再被欺负了。”
她没读过书,却也知道决断越快越好。
本来还在哭的杨氏一听“和离”,骇得都不哭了:“这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女子三从四德,出嫁从夫,最讲究的便是忠贞不二,千万不能改嫁。”
何氏的怒火疼得一下又上来了,指着杨氏半晌才道:“闺女都落在火坑里了,竟然还不让跑?当初老大没了,我都说了你和老二媳妇要是改嫁,我还得收你们做闺女,再给你们准备嫁妆的,改嫁怎么了?遇到不合适的,早改嫁早好!”
闻予锦一直充当隐形人,她觉得婆母说得很有道理,见何氏越说越气,这只得上前:“娘,您先消消气,都是为了孩子,大嫂担心的也不无道理。”
杨氏惊诧的抬起头,这老三媳妇竟帮着自己说话,何氏也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