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出口浊气,泄露一身的疲惫。
在他的视线当中,闻予锦正忙着找伤药,她今日穿着雪青色的对襟褙子,配一身桃粉色的褶裥裙,虽然此时光线晦暗看不清颜色,但月光清渺,那裙摆随着她的行动款款摆动,带起流动的晕耀光华,像是舒展摇曳的花瓣。
男人注视着她忙碌的身影,好几次想直接走却又没走成,先头那种说不出哪里不对的怪异感越来越强烈,再一次的他走到窗口,预备跳出去,却被闻予锦一把扯住衣襟。
“药都找着了,哑巴叔叔上个药再走也不迟啊。”
烛台早灭了,但外头洒进来的光似乎又明亮了一些,那半明半暗的光打在她的脸上、她微微上扬的嘴角上,带着一股既纯真又艳靡的美丽,还有和着夜色愈发明亮灼灼的桃花眸,活像是个千娇百媚的花精。
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好像才注意到她的姿容一般。
她上前一步,他后退一步。
他的眼神不变,浑身的气息愈发冷冽,但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小瞧她了,这个女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闻予锦似乎豁出去了,她继续往前,一直把他抵到墙角,声音像是裹了蜜糖,像是熟透了的鹅梨,怎么样都带着甜,她嘟着嘴好像受了什么委屈:“哑巴叔叔这就要走了么?还是说要上药……不好意思了啊?”
那情态那语调包括那微微上挑的眉,活像只磨人的猫儿。
男人盯着她的菱唇,明明想一把把她推开,却只是动了动喉咙,有些僵硬的待在原地。他定了三次亲,三次都没成,进京后恶名愈发昭彰,愈发没有好女敢嫁给他,不过与他而言却也无甚所谓。
但眼前这个女人……她的步子明明很慢,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距离自己很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到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从之前在被子里到现在,他并没有厌恶她。
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