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好好的?”
巴森哼哼一笑。
“待得好好的你偷跑出来,还两天没吃东西?别在这儿跟我打哈哈,那只雌虫欺负你没有?”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凯恩斯举起左手,右手还抬着一只碗,张开怀抱十分坦然地接受着来自兄长的第二轮检查。
“人家救了我呢,是个妥妥的大善虫。”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兄长和雌君的关系,立刻拿出科尔涅利对外的解释。
“我之所以要偷跑出来只是觉得不喜欢他。你是不知道啊,那个议会长总是板着张脸,比学校老师还严肃。看到我受伤就紧张的不得了,非要让我喝灌营养液,那玩意味道那么苦,我才不要。”
巴森没有戳破兄弟的谎言。
如果真的待的不错,为何不让自己这位已婚的兄长前去探望?
如果真的没被欺负,他又怎么会穿着便鞋和单衣就狼狈地逃回这间屋子?
但就像凯恩斯说的,对方是位高权重的议会长,而他们只是没什么背景的雄虫,有些气只能自己忍耐。
“真不知道当初搬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想到这里,巴森有点颓丧地垂下肩膀。
“如果当时我娶了……”
“搬到这里来当然是好事!”
凯恩斯打断了兄长的自我攻击。
“当年要是留在蓝鲨星系,就算你跟那个老不死的结婚了,我也肯定会被他转手卖掉。布力诺先生谨慎是谨慎了点,但胜在心地不坏啊。”
他一口喝干碗底的粥,赶紧搂住巴森谈起了其他话题。
“我上次还听说你们商量着要纳雌侍,现在这种还和雄主商量的雌君可少啦——你们是怎么决定的?”
“格安给我看过名单了,都是之前接触过的雌虫。要么是他军队里的伙计,要么是从学校出来就一起打拼的朋友,还有两只是他从原生家庭带出来的侄子,现在都还没成年呢,说好了要先约个位置……”
“听上去……倒还可以。”
看着兄长板着手指头从一数到二十几,凯恩斯的脸慢慢僵住,但最后还是干巴巴地这么说了一句。
“还行吧。”
巴森耸耸肩,接过空碗放到茶几上。
“毕竟格安想要自己建巢,初期娶进来的多一点也有多一点好处。如果雌侍的数量太少,万一有几个同时怀孕,家里就没雌虫可用了。”
凯恩斯静默了两秒。
两世为‘虫’,他对这种社会组织形式依然不太适应:挚友、兄弟、叔侄(偶尔还有爷孙)会积极地嫁给同一只雄虫,并围绕在雌君周围建立起攻守同盟,即‘巢’——这的确很有虫性,但与他灵魂里残留的人性太过背离。
“怎么不说话?”
巴森双手捧起血亲兄弟的脸,左右晃了晃。
“出神想什么呢。”
“嗯……我在担心你精神力能不能跟得上。”
“应该还行。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多吃点专用营养剂了。既然选择结婚,那就只能承担起责任来。雌虫们需要雄虫的精神力才能在相互间勾连起同调的精神网,这是件一加一大于二的事情。”
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巴森沉吟片刻,突然身伸手摸了摸凯恩斯的脸。
“我知道你有点抵触这点——别着急否等。我还记得呢,之前你还跟我说什么‘那这样雄虫和打毛线用的钩针有什么两样’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