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身验证,在凌驰旁边我会睡得非常安稳,就是那种一沾枕头便能舒坦地入睡。
我觉得今晚就算不是同塌而眠,只要他在我附近就好。
本该是这样的。
然而到了这间小屋后的第一个晚上,我却觉得自己不是睡在凌驰曾经的床上,而是躺在了烤架上。
身下的棉垫配合着身上的棉被都变成了火海,将我夹在里面焖出了一身绵密的汗。
最终我服输了,不是天气原因。
我承认,是我心思淫邪,对旁边打地铺的小师弟意图不轨。我现在可太懂那些急色鬼的心情了!
小师弟睡了吗?他怎么能睡?他怎么可以睡得着?
关系挑明以后,只有我每天水深火热,想吃又不敢乱吃吗?
一会儿为现在行房没有后顾之忧,可又不能乱来而感到惋惜,一会儿责怪凌驰急功近利贪恋武学导致不能爽快纾解,一会儿又觉得他好可怜,这么做也有我的部分原因……
寂寞的夜,我一个人在被子里胡思乱想。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我这个床板的高度,如果睡到靠墙的一面,是很难看到地上的他。
春季的夜比起夏夜还是宁静许多,没那么多虫鸣蛙声,甚至山里到了晚上还挺凉。
换做往日我是不会担心凌驰的,可他现在吃了冰蚕,我又怕他凉到。
屋檐外悬挂的灯笼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室内不是全暗的,我慢慢坐起了身,望向床下的凌驰。
他也背对着我这边的床,只盖着一件外袍,我听到绵长均匀的呼吸声,思忖着,我试探地喊了声。
“小师弟,你睡了吗?”
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背影,我总怀疑这小子没睡,可又得不到回应。
想着白日里他又是扎针又是喝药,还打扫了屋子、采买、做饭……
好吧,白天这么辛苦,现在比我入睡早也是无可厚非的。不能认为是他不想对我做些什么,而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对,不是我没有吸引力。
倒是我这白天没干什么事的,这会儿心思起伏睡不着。
我将身上的被子抱起下了床,我盖着躁得慌,所以把被子轻轻搭在了凌驰的身上。
做完这些,我又躺平回床上,睁着眼看房梁。
过了不知道多久,可能也没过去两刻钟,我依然没睡。
总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怕吵着凌驰,我又蹑手蹑脚地爬起来,拿着九幽剑溜出门了。
在院子里狠狠练了一套剑法,从诛邪到山鬼的剑招,耍得那叫一个眼花缭乱。
院外十多丈远的一棵树被我的剑气竖直劈开,只听沉闷的一声倒塌声,我心惊肉跳地去窗户那里查看凌驰。
他好像没被吵醒,我又松口气。
我跑去把坎掉的树拖回来,扛到后院去劈柴。
追燕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看着我半夜不睡在这翻江倒海,马尾巴一甩,用屁股对着我。
我睡不着,又不能拉着凌驰排解寂寞,砍点柴怎么啦!
这要是被教内的人看到了,估计会觉得我哪根筋不对。
抡着斧头劈了一阵,眼见木柴越堆越多,我嘴里念念有词,想起往事,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挺亏的。
八千两黄金给凌驰赎身,我就睡他一晚,委实亏了,越想越觉得冤大头。
曾经对他没那份心思,所以无所谓也不计较,现在只想连本带利讨回来。
一声八千两,我一斧头劈下去,好似在闷头发泄力气和冤大头的不满。
终于把一整棵树都劈完了,这柴火烧十天半月都足够,想着蓄水缸里的山泉水不够,我又挑起扁担去取水。
当我把缸内的水注满后,一抬头,就看到幽灵一样的凌驰靠在主屋后门瞧我。
“八千两!”
“嗯?”
嘴快过脑子,一下子抖落出这么一个称呼。
“小师弟,你怎么醒了?”
“难不成我要等到师姐放火烧屋了才醒?”
好吧,是我吵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