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门主呢,派个小年轻糊弄我?”
虽然有一瞬间的惊艳感,但这不是欣赏美人的时刻,渐渐耐心告罄,我起身走到他面前,剑锋抵在了这节修长的脖颈上。
噙着一抹狡黠的笑,他并不怕这切金断玉的剑,反而闲适地扬起脖子。
“你就算杀了我,也找不到你的小心肝师弟,何不好声好气地与我讲话呢,好姐姐。”
“……”
被叫得浑身一麻,现在的年轻小辈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快让人招架不住了。
“我叫得不好听吗?还是你更喜欢小师弟叫你师姐?”
“他确实比你叫得要好听。”
“是么。”他看起来有些苦恼,可马上又明媚地笑起来,“那我就毁了他的嗓子,让他做哑巴?”
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在那之前,我可能先让你的小脸开花,让你家门主出来。”
“你为什么不认为我就是日月神君?”
我将剑一收,别回腰间,左手啪啪拍在他脸蛋上,还重重地揉搓了几番,这手感好得仿佛在摸光滑的丝绸。
目露讶色的少年绷住了身体,但他克制住了本能地反抗,只是任由我动粗。
摸了半天,指甲也刮过他的鬓角与下颌,我十分确定这不是一张假皮面具,而他的瞳孔清亮有神,根本不像上了年纪之人。
这是他原本模样,并非易容。
陷在椅子中的少年被我居高临下地制住,他干脆脑袋枕在椅背上,敞开了自己,一副任我胡来的姿态。
“难不成传闻有假,日月神君好歹也成名多年,怎么会还这么年轻,你比玉山山主还驻颜有术?”
“姐姐,有没有一种可能,名号是可以传承的?”
我惊住,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如果是可以承袭的绰号,一代一代地传下来,那么门主是他又有何不可。
将之前一个个被忽略的细节串联起来,就能发现反常之处。难怪欧阳老头说日月神君四五十,是个美大叔。而玉山山主却称呼日月神君那小子!
“好姐姐是想通了?”
忽的,少年从椅子中直起身,凑到我眼前来。
冥思苦想中的我惊得后错一步,一缕热风自面颊上拂过,当真是差一点就亲了个正着。
“这么防备我做什么,能吃了你不成。”
“恕我眼拙,倒真没想到神域教的日月神君是如此年轻的少年郎。”
“你喜欢吗?”
“挺喜欢的,那你能不能把我师弟还回来了?”
“可以把他还给你,换你加入我教中?我觉得姐姐更适合神域教。”
“你们教里面的人是不是很喜欢为难人啊。”
“寻个乐子而已,不然日子岂非太无聊。”
“被你当乐子的人也太惨了。”
“可被我宠的人也会很舒服。”
“你爱宠谁就宠谁,把我的人还回来啦。”
“我若是早知道小狼女这么好玩,在你挑翻我绝杀门时,我就该拜访你了,可惜了那么多的相遇机会。”
很奇异的,在他叫我小狼女的时候,语气刻意压低,清亮的声线也变得磁性厚重,就显现出了几分长辈的姿态来。
忽然有些好奇日月神君传承下来的技艺与武学了。
“考虑一下,二门护教的大门一直为你敞开。”
“……”
越听越觉得这家伙不是来寻仇的,可我也不敢掉以轻心,在没把人要回来之前,还是要稳住对方。
“既然你看得起我,不如咱俩交个朋友?那都是朋友,何必抢我师弟呢。而且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把人放了,有什么事,咱俩解决,不必牵连无辜。”
“好啊。”
忽然答应得非常痛快,我有片刻的愣神,少年已经起身来到我身前。
他含笑的眼眸泛起缱绻的波光,轻声说道。
“我叫应炼。”
“怀莲。”
“不觉得我俩的名字也很般配?”
“你这么热情,我会觉得你喜欢我的。”
“是啊,我喜欢,我对你很有兴趣,上次一别,叫我念了很久。”
根本没将他随口一说的喜欢放在心里,我抓住了重点问道:“上次?”
我狐疑地瞄他一眼,又说,“别诓我,如果我见过你这样的绝色,是万万不会忘记的。”
“龙武帮,雷鸣公,我与一门护教门主第五愁,你还记得吗。”
被他提点一番,我顿时想到了那记忆深刻的一次。
“那个厚嘴唇痣上带毛的丑八怪是你?”
“要出门干票大买卖,自然要易容一番。不过我挺后悔的,你骂我丑,我好伤心呢。”
不,我看不出你的伤心,你现在满脸都是找乐子的玩味。
“你要不要再仔细看看我的样子。”
“放心吧,不用验货了,你是一眼万年的极品,采风馆头牌的样。”
“采风馆?”
“女人的快乐老家,相当于你们的百花楼。”
“哦~姐姐有空带我去玩玩?”
“好说,都是朋友,我请你。”
“好哇。”
“所以我师弟呢?”
应炼笑着拍了拍手,他真地叫来了门外候着的跛子男,而这次凌驰也在。
一看到小可怜,我眼里发光,三两步冲过去,从头到尾地摸索着少年,紧张问道:“小师弟你怎么样?解毒了没,有没有吓到?”
少年神君调笑道:“知道的是你师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儿子。你放心,我收人也是觉得根骨好面相佳,看着赏心悦目的,哪里会折磨他呢。”
明明就差不多的年纪,说出来的话就好像个老前辈似的。
凌驰面皮薄,面上晕开几分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恼的。
他也不喜欢我这般过度关心,只因为被点了下身的穴道,躲开我的动作显得迟缓了些。
凌驰冷着脸色说,“死不了。”
“让师姐好好瞧瞧,这三天以来我都是寝食难安哦!”
“哦,是么。进了赌坊不还有空赌一把,这会儿不都要与日月神君把酒言欢了?我看你俩真是相见恨晚呢。”
丝毫不将我的着急放在眼里,凌驰冷言冷语地讥讽出声,这仿佛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格外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