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是很多年前了,当时你师父都是正当年,他去江湖游历,身边跟着的应该是他师妹吧,叫什么我忘记了,只知道清丽绝色,哦,她手上拿的剑和你手上这把一样。”
“师妹?和我的剑一样?”我想了想,拿起手中藏柳打量。
和师父一辈的弟子都没听过,也没个师叔之类的在,就算没死,也都离了门派讨生活去了。
本来苍山派也不是什么大门大派,一直待在门派的嫡传弟子少也不稀奇,我兴致勃勃地追问,“然后呢?大美人师娘呢?”
“不知道,就是曾经看到过。偷了东西也还回去了,还帮过她找令牌,只是过去这么久,兴许你师父也不记得老夫了。”
亏得我兴趣被勾起来,结果只是这种没头没尾的事。
如果说师父心里有过谁,然后一辈子不娶,似乎也挺正常。
这个传闻中的师妹是怎么回事呢,嫁给别人了?如果是有什么误解的话,还能解开了再续前缘吧。
很好奇!可是不敢问师父。
算了,这不是我该管的事,免得师父骂我吃饱了没事干。
一惊一乍地想了一个来回,听到里面传来欧阳好大功告成的声音。
我走进去瞧,这么猛一看,还真看不清莲花印记了,可比用帷帽遮住还方便管用。
又走近了几步,我刚想上手挑凌驰的下巴,一想到他说我总是动手动脚,这便又好声问道:“师姐仔细看看。”
凌驰顺从地仰起脖子,颈项的线条拉直,像是有温度的琴弦,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拨弄一番。
我凑近观察,问,“师姐能摸摸这块假皮吗?”
“嗯。”
得到凌驰的准许,我才伸手碰了碰,“有没有感觉?”
“没有,毕竟这是假皮。”
“手艺不错啊,还是得到她欧阳师父的真传了。”
“还要摸吗。”
少年一转头说话,我的手指偏离了几分,不小心触到了他的喉结。随着一次吞咽,指腹下很细致地感受到了这起伏的律动。
心下痒痒的,我缩回手指握拳,冲他摇头。
欧阳好做完这一切后,收拾了工具箱,问道,“姐姐,我的解药呢?”
“没解药哦,先前给你吃的也不是什么剧毒,等过几个时辰身体发痒,你去洗个澡就行了。”
“什么!你骗我!”
“你不也骗过我师弟,再说,没中毒还不好啊,还是你想吃断肠药?”
“……”
看到欧阳好被我说得有气不敢发,凌驰露出畅快地笑。
这次的事算是圆满解决,也算结交了欧阳宇这对师徒,他说以后苍山派的人,他与徒弟不会再偷。
与大小欧阳告辞后,我和凌驰转头就去采风馆。
过去的路上,我时不时就观察这小子,“这次怎么不闹了,上回要去采风馆,你那叫一个深仇大恨。”
凌驰:“我不生气,你不舒服?”
“那倒没有,反正师姐要解脱啦,今晚好好喝一杯。”
“不行,明天要赶路回去。”
“哦。”
怎么回事,我喝酒还要征得他同意了!
采风馆隔着半条街都能闻到这脂粉气息,香得甜腻,让人沉醉。
这回老板娘是在的,许慕也依然在。
风情万种的悦悦大美女一步三晃地走过来,清点着包袱里的东西。
我吃着桌上的葡萄,说:“你放心,只多不少!”
一旁的哥哥弟弟看我吃得欢快,还殷勤地剥了香蕉、削了苹果,都给我递过来,我一张嘴哪里塞得下。
“好好,我吃不下了,给我师弟吧。”我笑眯眯地转移炮火。
被凌驰瞪了几眼,大家都哼了声,自己吃起水果。
“真是羡慕呢,遇上了好师姐。”
“我要是跟着莲莲,我做梦都要笑醒。”
“就是,咱们采风馆还真是没教好这野猫。”
又被消遣的凌驰这回没有动怒,沉住气的少年不和多嘴的几个聊,反而与一旁从容斯文的许慕搭上话了。
真是活久见。
许慕也没不搭理凌驰,反倒有来有回地聊上了,只能说作为采风馆的头牌,他的气量与性子都是顶好的。
老板娘扳回我的脸,用扇子点点我的鼻尖,“别看你师弟了,天天看都不腻?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抢劫啦?”
我笑笑没有回答,只是埋怨地瞪她一眼,“你啊,八百两买回的,居然八千两黄金卖我,还说我老主顾算便宜,根本就是当我冤大头。”
老板娘故作憨憨地一笑,“哈哈哈,这不是觉得那小子前途无量嘛,我想你也是有本事,才能赚到。”
我哼了声,“我生气了。”
“别气呀,小莲花,不然这样,今后这两年,咱们采风馆你随时来,不收你一分钱。”
我惊呆了,顿时喜笑颜开,“真的吗?两年内白嫖?”
本该是很惊喜的,可说完,我就下意识地看了凌驰一眼,正好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目光。
心头咯噔一跳,我收敛了几分捡便宜的喜悦。
“好啊,师姐带上我就行。”
“好说好说!什么!你准了?”顺嘴回答后,我瞠目结舌地望着笑意深深的凌驰,只觉得他被夺舍了。
许慕瞧着我与凌驰互相挤眉弄眼的样子,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他挡在了我俩中间。
“看来你现在与师弟相处,是好很多了。”
我犹豫着点头,“大概?”
“既然这两年不需要花钱了,记得常来,我等你。”
“哦!”
悦悦老板娘为了安抚我这个冤大头,放出了这番话,但她还是尽显鸡贼本色,拉着我的手腕,温柔地说。
“我的好女侠,你要不要再赎几个小弟弟?”
“这种时候就不要再给我下套了!悦悦!”
没看到凌驰的脸色都变了吗!
好不容易从采风馆走出来,楼外已经月上树梢头,无债一身轻的我哼着小曲,看什么都觉得异常美好。
这一夜我睡得格外香甜,这趟下山除了遇上雷鸣公和魔教凶险了点,多半还是很幸运的!
翌日。
精神抖擞地踏出房门,正好遇上一起跨出门槛的凌驰,我对着隔壁的他招招手。
“早啊。”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转了一圈,“你那招桃花的耳环呢。”
“这儿呢,肯定不会丢的。”
先前从欧阳好那里拿回了一直没戴,这会儿我从钱袋里倒出来,炫耀一样摊在掌心让他看。
少年低头看着,从我手心捻起一枚,说,“我给师姐戴上。”
“哎?好的,谢谢啊。”
应了声,我侧过身挽过自己的发丝,先将一只右耳给露出来,还歪了歪头。
微凉的手指触碰上耳垂,还揉捏了一下,我瑟缩着侧眸看他,“小师弟?”
“别动,我刚刚没看到耳洞。”
“哦,那你揉两下就看到了?”
“嗯。”
行吧,我默许了他的行为,我平时自己不照镜子戴耳环也很快,怎么有人帮忙,反而更耗时。
“好了没啊,小师弟。”
“没。”
“呃……是你眼神不好使,还是师姐的耳洞会跑路?”
被我逗笑的凌驰又揉了几下我的耳垂,终于将耳环给戴上了。
顺好长发,我回头,他没有退开,竟是又凑近了些。
冷不防地撞入他黑黝黝的眼眸中,镜子一般的清澈瞳孔倒映出我有些愕然的模样。
我视线游动,看到凌驰颈侧遮盖莲花印记的假皮有一点点卷边的趋势,这便伸手摸上他脖子。
误解了我的行为,凌驰眨了眨眼,呼吸一窒,右臂横过我的腰,猛地将我搂入怀中。
被勒得唔了一声,我也正好把卷边给抚平,满脸的莫名其妙,“你干什么?”
凌驰也有些气息不稳,他张了张口,话锋一转,低声问:“你又为什么搂我脖子?”
“没啊,师姐看你那块假皮可能要掉,就帮忙摁一下!”
“……”
总觉得他脸上的神采黯淡了。
少年深吸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松开了揽我的手臂。
恢复往日那副傲气的模样,他不客气地嘲道,“我也只是拉近师姐比比,看你有多矮。”
我一时语塞,看着少年从身旁走过,刮起一阵冷冷的风。
这小子,怎么忽然想到比身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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