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川皱眉,他不喜欢陆清韵发这样的誓。
赵贵妃叹了口气,“那你倒是说说看,你那婢子都看到了什么,你可别说些捕风捉影的事,陛下最恨别人造谣了。”
陆清韵为难地抬起头,飞快看了眼官家,低下头咬着唇不吭声。
官家捏着茶盏眼神看不清喜怒,只声音还是淡淡的,“你听到贵妃说的了,只要你所言为真,不管你说了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陆清韵深吸了口气,“陛下可否请王爷在外头等候?臣女不想……”
“不必。”顾云川打断她的话,认真看着她,“我没事。”
陆清韵眼泪掉了下来,她想着小卢氏跟她说过的故事,是真的心疼顾云川,在官家面前放大这种情绪,哭也不用姜汁帕子了。
“臣女好奇七王爷为何对王爷和老王妃都……那般狠心,因此缠着老王妃问了些往事,也偷偷派人盯着王爷何时回府,想要安慰王爷。”
陆清韵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谁知道盯了几日,王爷一直不曾回府,臣女却发现……发现老王爷从皇陵带回来的瘦马在后门废弃的院子里与外男私会,臣女怕有人会对王爷不利,想傍晚不打眼的时候上门求见老王妃,却,却又见有侍卫在七王爷的树上绑了红布条。”
陆清韵声音越说越低,“随即没多久,就有七王爷的妾室打着灯笼从偏门出来,竟是往风月楼去了。”
赵贵妃轻哼,“我刚才问过七王爷的护卫了,那红布条分明是七王爷觉得家宅不宁,特意让护卫根据京畿某地的习俗,绑了祛除晦气的。”
她这话陆清韵听明白了,家宅不宁说的是小卢氏,晦气说的是她陆小五。
陆清韵眼神中闪过一抹笑意,低着头不说话。
官家沉声问,“陆五娘你可有证据?”
“回陛下的话,臣女乃待嫁之身,夫家的事情自是不好多查,只将事情告知了王爷,让他来查。”陆清韵顿了下,“不过……”
官家问:“不过什么?”
“臣女那日确实见到有人与……那瘦马搂在一起,臣女还记得那人的穿着,是一身藏蓝色的束身长袍,人不高,还带着竹笠,只能看到下巴上有颗黑痣。”
说完,陆清韵皱紧了秀眉,仿佛突然记起来似的,“哦对了,臣女的婢子盯得仔细,看到那人腰间挂了绣着隽字的荷包。”
赵贵妃猛地变了脸色,站起身来,“放肆!在陛下面前,你竟也敢胡说八道!”
官家脸色冷冷地看了顾云川一眼,“佑年你说。”
顾云川在马车上就被陆清韵叮嘱过,这会儿也低下了头,不是心虚,是听话多给自己点戏份。
“臣五进院东倒座房废弃,确有衣衫扫过的痕迹,被打扫过。”
“浆洗房洗过满是尘土的衣裳,那姨娘说,是整理书卷导致,书尘与地尘并不相同。”
“妾室去风月楼,是为了身孕。”
官家有些不解,“身孕?皇家血脉无法混淆,她就算……就算是偷人,又有何用?”
顾云川不说话,陆清韵抬起头看着官家欲言又止。
而赵贵妃后背已经悄悄出汗,脸色都比刚才白了些。
她眼神狠厉看向陆清韵,正好对上陆清韵眼神中闪过的笑意,心几乎要沉到底。
陆五娘要算计的不是顾孜庭,是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