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这么一出,激顾孜庭出来,本来也没想要他的命,陆清韵要的是把事情搞大。
要知道,顾孜庭只能算是被养废的恶犬,那位赵贵妃才是重点。
顾云川看顾三。
顾三赶紧道:“属下发现不对,怕伤及无辜,安排马车换了路线,在前头野三坡碰面。”
顾云川不说话,却拉着陆清韵的手不肯让她上马车。
皇城司的人面面相觑,满头问号去看顾三。
顾三左右张望,他咋知道主子啥情况?
以前主子失控,一时半会儿近不得身呢,现在主动拉着人家手,也许是爱情?
梁欣瑶听见外头没动静了,也不见陆清韵上来,实在怕的不行,咬了咬牙,轻轻掀开马车帘子小声喊——
“五娘……”
顾云川突然开口,“我听你的了。”
皇城司:镇南王说啥?
陆清韵炸了眨眼,她好像明白了顾云川的意思,“佑年哥哥最棒了!”
顾云川摇头,“我只听你的。”
陆清韵余光扫了眼目瞪口呆的皇城司,赶紧给他找补,“佑年哥哥这时候就别说好听的哄我啦,你不是向来只听官家的吗?我也听官家的,所以你这是偷换概念。”
顾云川明白陆清韵这是为了他好,他想了想,换了个说法,“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夫君。”
所以我不要你也给过别人的夸奖。
陆清韵咬住舌尖,才能忍住不在外人面前露出甜甜的傻笑。
她定定看着顾云川:“等一会儿你上马车护送我入宫时,我再谢谢佑年哥哥,独一无二的道谢。”
“是奖励,不用谢我。”顾云川认真道,他没什么要脸的概念,“晚了,要两次。”
陆清韵:“……”
梁欣瑶:“……嗝”
咦?皇城司的侍卫和顾三都仿佛听到谁吃撑了,打了个嗝。
顾孜庭就由皇城司的人护送,他们怕顾云川一个想不开,半路上弄死亲爹。
顾三驾着马车,顾云川理所当然骑马在一侧护着,在这荒郊野外瞧着倒是不怎么起眼。
梁欣瑶在马车里盯着陆清韵眼神发直,说不好是吓得还是别的。
等快到地方,她才捂着嘴轻声问,“咱们这生死之交……是你提前打算好的?”
陆清韵温柔替梁欣瑶整理发髻,“你来请我我就知道了,梁家如何我不管,但他们不能算计你,这时候你在我身边最安全。”
梁欣瑶眼神黯了一瞬,随即坚定摇头,“母亲肯定不知道,我爹……应该,应该也不会。”
梁家子嗣多,是非也不少,但除了早就嫁出去的一位姑奶奶,她是梁家近三代唯一的姐儿。
母亲拿她当亲生的养,府里上上下下不管怎么闹都闹不到梁欣瑶身上,所有人都宠着她。
梁父乃大安的正三品大理寺卿,是个刚正不阿的性子,因为大理寺可直接上达天听,梁父从未接过别人的拉拢。
但……梁父早年断案公正,得罪过权贵遭遇暗杀,是辅国将军秦迁救了他,二人算是莫逆之交。
这次也是梁父跟梁母说,让梁欣瑶讨好下未来的镇南王妃,说秦将军与秦夫人情比金坚,就是在月老庙求的姻缘。
正好梁欣瑶快要定亲了,陆清韵也已经定了亲,二人正适合一起出行。
梁欣瑶经过一场惊吓,这会儿脑子还蒙着,她不知道,父亲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秦迁家的嫡长女,是二皇子妃,梁欣瑶也不敢乱说。
陆清韵揽着梁欣瑶安慰,“不管怎么说,都是我连累了你。我想着有人利用你,总比挟持你让我去赴约更安全些,所以你别怪我让你历险,我就心满意足了。”
梁欣瑶眼圈发红,“怎么会呢。”
陆清韵心里松了口气,她就怕梁欣瑶误会自己的用意,以后不敢再跟她来往。
梁欣瑶继续道,“比起那些人带给我的惊吓,看你和王爷亲亲我我更吓人,还撑。”
陆清韵:“……”
等顾三亲自护送梁欣瑶和婢子回府,桂圆就坐到马车外头,跟伪装成马车夫的暗卫一起驾马车。
陆清韵脸上带着些不太自然的红晕,偏头不看顾云川。
顾云川动了动手指,看到自己身上的血迹,眸子暗下来,顿住了所有动作。
陆清韵余光一直在欣赏美色呢,见顾云川跟木头一样坐在那儿,羞就成了恼。
“刚才守着别人,佑年哥哥倒是好意思跟我亲近,这会儿又开始君子端方啦?”
顾云川眼神里带着浅浅无奈,“我身上脏。”
陆清韵皱眉,比起未来夫君隐隐约约的自卑,害羞算个屁。
她起身抱着顾云川,故意在他怀里使劲儿蹭了蹭,“那正好,不能白穿这样一身浅淡的衣裳,也好让人看看我被未来公公害的多惨!”
顾云川稳稳抱着怀里的娇人儿,“我不会让他——”
陆清韵打断他的话,“我就是被他害惨了!还好意思提名声,他有那个东西吗?说他是京城的笑话都侮辱了笑话,堂堂大安的京城,他就敢明目张胆刺杀官家赐婚的王妃,还对我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攻击,他怎么不上天呢?”
顾云川眼神一厉,随即有些着急,“攻击你哪儿了?”
他有点后悔,没在顾孜庭身上戳几个窟窿。
陆清韵梗着脖子,“他骂我,人参公鸡对我心灵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严重到要威风凛凛的镇南王亲亲才能好!”
顾云川:“……”
她看着顾云川,“你想啊,也就是赶巧我是未来镇南王妃,别人想让镇南王亲亲岂不是做梦都不可能?那就是无药可医,这得是多严重的伤势!”
外头驾车的暗卫差点没把车赶沟里去。
您要不是未来王妃,老王爷闲得蛋疼才会攻击……啊不是,刺杀您?
陆清韵西子捧心软软靠在顾云川身上,声音娇软沙哑,像是上好的红豆米糕,“佑年哥哥不脏,最最最厉害的就是你,你到底要不要救我呀?”
顾云川刚刚领会的怒,因为过去记忆而起的退缩,还有碰触顾孜庭的恶心,全都被这沙沙软软的声音瞬间抚平。
他甚至来不及说话,只紧紧将眉眼闪动着狡黠的小娘子拥入怀中,低头去寻找让人心生欢喜的花瓣。
他没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迫不及待。
他等不及要让怀中的小娘子知道,没有要不要,永远没有第二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