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的是陆元昌的妾室,陆清韵是知道的,苗氏每日立规矩回来,那腿都是肿的,要泡药浴按摩好久才能舒服些。
谁也不知道陆元昌跟廖氏怎么了,他一直在外院书房宿着,连初一十五都不去正院。
有脑子的就知道老爷和夫人这是吵架了,上上下下都没人敢招惹正院,生怕廖氏突然发作出来,成了倒霉鬼。
陆清韵当然知道,上次廖氏想要毁了她,还被镇南王知道,这踩了陆元昌底限,他本就不喜廖氏太过强硬,这回借机真发作了出来。
陆元昌要让廖氏明白,她是陆家妇,不去正院下她面子,逼着她低头服软。
廖氏则通过对后宅立威,摆明她当家主母的身份,拿准了陆元昌不敢拿她怎么样。
两口子硬刚,吃瓜群众遭殃,板上钉钉的事儿。
陆清韵不太明白廖氏的作为,廖氏不是愚蠢的人。
这个世道对女人并不公平,她娘家再硬气,嫁为人妇用这样的法子打夫君的脸,陆老夫人不会视而不见,肯定会站在陆元昌那边。
当婆婆的想收拾儿媳妇,还不容易吗?
就算陆老夫人和陆元昌因为廖家逼迫而妥协,心里总会留下疙瘩,难道廖氏就吃准了陆元昌能一辈子被廖家压制?
陆清韵抱着楚楚回屋,惫懒靠在软榻上叹了口气,想要嫁出去的心思更急切了。
她总觉得再耽搁下去,正院包括陆元娘还指不定要给她挖多少坑。
小说和真在这里生活完全不是一码事,她茶艺再精湛,面对本土宅斗水平,她还是个弟弟。
桂圆提着晚膳从外头进来,瞧见自家主子半趴在矮几上,瞪大黑白分明的杏眸出神。
楚楚揣着肥嘟嘟的胖爪,也懒洋洋靠在陆清韵胳膊上,瞪大琉璃般的猫眼发呆。
她顿了下,忍不住笑出来。
这一人一猫表情太同步了,特别让人想上手,两个脑门儿都撸上几下。
她将晚膳摆好,出声喊醒陆清韵,“五娘,二少爷让阿武传信回来,说是国子监十日后就有诗会。”
嗯?陆清韵支起身子,来了精神。
“那辛苦你明天要一下你哥哥的对牌。”
桂圆替陆清韵盛好汤,“您前几天跟奴婢说完,奴婢就让哥哥给我了,啥时候都能用。”
像陆家这样还算有底蕴的人家,除了买来的奴才,家生子不少,好些都是婢子跟小厮成亲,生了孩子继续给陆家当差。
一般像这样一家子都在府里当差的,即便差事比不上别人体面,也有好些上下都心知肚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小门道。
比如主子们剩下的膳食,看不上的炭火碎冰,用旧了的物什……只要不犯规矩,把好东西留给家里人,任谁都不会说什么。
廖氏的双对牌能管得着后宅,外院她管不到。
桂圆的老子娘在内宅大厨房,哥哥在外院花园当值,只要用采买上的对牌就能进出二门。
陆清韵露出个灿烂的笑,冲桂圆竖起大拇指,“太棒了!你帮我准备一身你的衣裳,我明日就出去。”
她想出门,爬墙这个事儿已经证明过一点都不保险,问廖氏要对牌,那是想都别想。
所以她只能在陆元昌这边想法子,让他开口允许她出入。
可陆元昌不进后院,她们又在后宅出不去,陆元昌跟她保证的什么受了委屈替她做主,就全成了屁话。
陆元昌当值回来,去外书房,必会路过花园。
她想出府不容易,去外院还是可以操作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