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老身想要与陆家的小辈说说话,倒成了不给陆家面子。”靖宁侯府老夫人蒋氏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
常嬷嬷扶着蒋氏进门,主仆二人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陆清韵一眼,只坐在陆老夫人身旁,开口就有要质问的意思。
“三娘久不在京中,我想着跟她说说话,可毕竟咱们两家亲事还没说定,我也不好只叫三娘过去,这才让常嬷嬷去寻人。难道我这做长辈的还不能跟小辈说说话了?谁知道你们家的姐儿竟然与外男私会,这事老身本来不想多嘴。”
她不屑看了眼陆清韵,“老姐姐可得好好教教家里姐儿规矩才好,谁知道有没有人看见,等丢了脸面就晚了。”
廖氏眼神闪了闪,满脸愧色道,“都是我这个嫡母的错,寻常家里姐儿要出门时候,我想着不能太拘束她们,并不拦着。但……唉,也是儿媳管家不利。”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清楚,谁知道陆清韵出门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小五你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陆老夫人沉声道,冷冷看着陆清韵,“现在祖母还能想法子将事情压下来,若你真损了我陆家名声,陆家容不下你。”
陆清韵心里冷笑,陆老夫人和陆父都是一样的性子,能为陆家所用的人,什么丑事都能压下去,不能为陆家所用的人,死也死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去。
所以她没有一回来就告状,只有让她们知道压不下去,陆家能做主的娘俩才会动真格的。
不过听蒋氏的意思,常嬷嬷没说镇南王也在吗?
她抬起煞白的小脸,噙着泪珠子摇头,开始茶起来——
“小五发誓,绝无半句虚言。”就说半句留半句嘛。
“若没有人看见,小五都不会跟祖母说,早就自我了断省得丢了陆家的脸面。”想要压下去,晚了。
“常嬷嬷也该跟老侯夫人禀报了,镇南王当时正好路过,也瞧见了。”
前头两句话还没人当回事,最后一句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蒋氏眼神犀利看向常嬷嬷,常嬷嬷脸色苍白,心里发苦。
她跟小侯爷禀报了的,结果小侯爷当时脸色不好看,不让她多说,她还有把柄捏在靖宁侯夫人手里,自然不敢多嘴。
陆清薇立刻反应过来,“你与人……”
“三姐姐慎言!”陆清韵大声道,满脸决绝之色,“小五愿意进家庙,自证清白!”
廖氏要说话,被陆老夫人扫了一眼,那冰冷的眼神让廖氏心里咯噔一下。
陆老夫人这才皱着眉问,“你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吴大人怎么会突然就出现了,他清楚的知道我是陆家的五娘,还说是来相看未来娘子的。”陆清韵怯生生看了眼蒋氏,“我从未见过吴大人,他怎么会知道我是谁呢。”
蒋氏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你的意思是赵家算计你?”
陆清韵低着头擦眼泪,“小五不敢,可小五心里委屈。”
“虽说陆家比不上靖宁侯府,可父亲好歹也是官家钦封的户部侍郎,靖宁侯府小侯爷口口声声要陆家姐妹共侍一夫,敢问老侯夫人,贵府把父亲的颜面和陆家的颜面置于何地呢?”
蒋氏怒喝,“放肆!你这是质问老身?”
她怒斥的特别大声,心里却暗道不好,恨不得立刻叫人打杀了常嬷嬷这个拎不清的狗奴才。
有个拎不清的孙子就够了,连她身边的奴才都拎不清,传出去靖宁侯府还怎么见人。
陆老夫人脸色铁青,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