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鹤楼上江音渺渺,他依稀地望向北方。永安其实在南,她不知为什么他看向了北边;她思索后,后知后觉得想,他是不是也想家了呢?

她嫣然一笑,说:“我们先回永安,之后……之后你若是想回钤京,我们可以一起回去。”

她说得这样明显了,他要是还不懂,她以后就骂他是天下第一傻的大傻瓜。

她的心跳得砰砰作响,能迈出这样一步,对她而言实属不易。但是她只看到他眼底浮现出了一抹挥之不去的苍凉。

他说:“你听。”

静默里,她也学着他的模样,闭眼去听,她听到的是江水浩荡,浪涛拍岸,偶尔有断鸿声过,捣衣声起。

别的她好像听不到了。但他在两个人的静默里,忽然说道:“北方的战鼓响了。”

她吃了一惊,说:“战鼓?”

他的目光虚无地看着夕阳下的壮阔山河,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又觉得,他跟姬昼是那么相像了。

她素来不是什么忧国忧民的大智慧大圣人,但是听到这个,情绪也立马失落起来,她饱经战乱之苦,也知晓战鼓鸣响硝烟四起从不是百姓的幸事。

尤其立在铜鹤楼这座见证过历史兴亡的高楼上,这般的情绪就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