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浇灭了沧海殿中燃起了熊熊大火,也洗刷掉麟化殿玉阶上的那抹刺眼猩红。
这一切彻底结束, 仿佛她从来没有存在过。
世上再也不会有晋国名动天下的凝光夫人叶琬。
大雨瓢泼,肃正端立的剑眉星目的青年微微低头,就看到躺在他脚边的那一枚玉佩。众人散去, 他弯腰拾起,摩挲着冰凉雨水浸透的白玉断口,失神了片刻。
谢沉正要凑过来看,他立即将玉佩攥入手心, 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谢沉说:“殊玉兄在看什么?”
他眉目微敛,说:“没什么。”
谢沉喟叹道:“唉。真是可惜。”
宫殊玉淡淡瞥他一眼, 道:“没什么可惜的,人各有命。”
谢沉奇怪地瞧了他一眼, 只见他撑起伞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下了台阶。
——
六月初三,晴朗夏夜里星光璀璨。
齐如山静静倚在门前,却丝毫不敢打盹。
转眼已经一个月, 算算时间, 那位应该已到了晋南, 但仍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至今, 谁也不敢在陛下面前提那件事。
他心里有些叹息。不知道等陛下消了气, 他去说上两句话,陛下肯不肯把夫人接回来?夫人心宽, 一定不会计较, 哄一哄就好了。
这夫妻间哪里又有那样多深仇大恨, ——虽则在稚水阁外他们都亲眼看到夫人偷偷来见平昌侯, 跟他说话,差点都要抱上去,那时陛下还是相信夫人的。但是偏偏在那盒冰糖糕里试出了毒,这一切就微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