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姿意醒得很迟,迷迷糊糊摸到身边有人,猛然惊醒过来,睁开眼睛面前是苏黎沉静的睡颜。
李姿意还从来没有在别人身边醒来过。
啊,也不是,上次在别墅也是有过一次,但那是累得睡着,这次不是。这次只是两个相依偎着,躺在那里透过落地窗看着星空的夜色下的一切,困得睡着了。
李姿意伸手把苏黎的头扳过来,让他正脸对着自己。
苏黎被惊醒,睡眼惺忪睁开一条缝,看看她,伸手把她用力揽入怀里按一按,仿佛要把两人之间的空隙都挤掉按实一些,找到满意的姿势后又迷迷糊糊地继续睡。
李姿意脸被挤在他胸前,觉得有点好笑。呆了一会儿之后,又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等她再醒是被楼下喧闹的声音吵醒的,苏黎已经不在了,床的另一边空着。她披上衣服走到阳台向下看,外面有两辆卡车,几个年轻人正在从别墅里往外搬东西。大概是家具之类,每样都用箱子装好并塞入填充物,里面装的什么,再写在纸箱子上。有人拿着平板,给它们逐一拍照,归档。
有个年轻人干活的间隙,无语抬头瞟眼看到李姿意,愣了一下。在一边监工的助理看到,走过去示意他继续干自己的事。
李姿意快步下去,一楼几乎都被搬空了,地面的暗门被打开,露出向地下的台阶,里面的东西也被陆续地抬出来。李姿意看了看,向下的通道灯光很足,但因为长而深,看不到更多。
干活的人注意到多了一个女孩,虽然都十分意外,但立刻就反应过来,不再对她过多关注。
她顺着楼梯下去,发现下面是个并不大的空间,看摆设应该是卧室。但非常简单,除了床几乎没有任何东西。不知道是已经搬出去了,还是本来东西就很少。几个人正在将床也拆解掉。另两个人正将地上的地毯卷起来。李姿意抬头看,不知道换气系统装在哪里,反正顶上是没有任何痕迹。墙面也没有看到气孔。
这里没什么可看的,她往回走,从台阶出来的时候,发现门大概是为是承重,特别地扎实,总有三指厚,门锁装在内侧。外面的人即便侥幸发现这里有个门,但因为门与地面太过于严丝合缝也没有任何可以着力的点,要弄开也会非常麻烦。
李姿意从下面上来的时候,工人已经往楼上去了。
他们看上去要把这里全部搬空。
助理过来跟李姿意说:“今天晚上我们就出发了。”
李姿意上楼去洗漱,边刷牙边看着那些年轻人进进出出。
墙面上有很多装饰大概挂了很多年,取下来之后露出一块块明显与其他各处颜色不同的墙面。有一些画作也被小心地卷起来,装在画桶中,由专人写上名字然后封存。
“这些都是真迹吗?”李姿意写在写目录的人。
对方没想到她会过来和自己说话,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别人。才回答:“我不知道。”
李姿意俯身看正在被装起来的画:“如果不是真迹,应该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地保存。”
他未置与否。只是快速做自己的事。
“这些东西要搬到哪里去?”
他摇头:“我不知道。”
李姿意并不觉得他是真的不知道,大概只是不想说,或者他们养成谨慎的习惯,不太和外人多说什么。
“你们都姓苏?总不会你连自己姓什么也不知道吧。”
年轻应了一声:“恩。姓苏。”收整好立刻和同伴一起下楼去了。
李姿意走到阳台,看着下面忙碌的人群。
李家虽然也算是经年的大姓氏,可下人们不会像苏家的人这样。相比较,李家的人更‘散’,很多事虽然有规矩,但执行的时候并不会那么严苛。不会给人‘纪律严明’的感觉。
她问助理:“这里不住了吗?”
助理含糊地应了一声:“恩。”就忙去了。
苏黎不知道人在哪儿,李姿意走了一圈,没有看到他的身影。虽然这些干活的人,都没有刻意看她,但她还是能感觉到,一些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
等终于这边两个卡车开走时,这个别墅基本已经被搬空,连椅子都没剩下一张。助理带着几个干活的人去车库那边,目送他们将一辆辆车开走后不一会儿,苏黎就从外面顺着路慢慢散着步回来了。
他手上拿了一朵花:“大概是风太大,茎断了。我就把它捡回来。”递给李姿意。那应该是朵太阳花,非常常见的花种,有些地方遍地都是,十分好养活,一长就是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