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叫作赵景文的,的确有些过于风流。旁的不说,男女方面,看着不像什么好人。
好在以后裴莲也不会和这个男人再有交集。
这个月,他们就要成亲了。
“赵郎君颇不错。”裴定西很喜欢赵景文。
他喜欢把他视作大人对待的大人。
裴泽难得见到儿子这么喜欢什么人:“哦?”
裴定西夸了两句找赵景文的仪表谈吐,又道:“初时,我们以为又是什么坐地为匪的流寇,可到河口那里一看,果然军就是军,匪就是匪,就是不一样的。”
“乡间、镇上,看着俱都安居。”
“百姓似对他也很爱戴。”
说得裴泽对赵景文都有点感兴趣了,问赫连:“真如他说的这般?”
裴定西鼻子一皱。
瞧,他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他爹还得问赫连。心里还是把他当作小孩的。
护卫首领额头微汗。
小孩就是小孩,什么都看不明白。
又偷眼去看赫连响云。
赫连点头正要说话,忽然有丫鬟脸色发白,踉跄冲进来:“大人!大人不好了!大娘她——”
裴泽只有两个孩子,亲族也死绝。便不分男女,两个孩子一起序齿,称作大娘和二郎。
一听是“大娘不好了“,几个人都噌地站了起来:“怎么了?”
丫鬟慌乱地道:“大娘、大娘她……投缳了!”
裴泽大惊!
裴莲躺在床上,脖子上有个勒痕。
她身边许多丫鬟仆妇,自然不可能让她投缳成功。且大家对这位大小姐都有提防的心态。
屋里凳子倒地的声音一响,便知不好,立刻便冲进去将她解救下来了。
裴莲听到了脚步声,很快,她的父亲裴泽和弟弟裴定西进来了。
一个唤:“莲儿!”
一个唤:“姐姐!”
一个抛弃她和母亲独自逃命,一个在她饥寒交迫时却独享着父亲的疼爱。
这世上,亏欠着她的两个男人。
“让我死。”她说,“今年不死,明年不死,后年也必定死给你看,就和我母亲一样的年纪。”
裴定西愣住,看向裴泽。
裴泽闻言,心中一阵剧痛!
眼前闪过妻子美丽温柔的笑靥。
她是京城贵女,剑南道裴家重礼聘之。
鸾凤和鸣,少年夫妻。
裴泽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
他骑马疾驰。
身后都是追兵,回头望去,远远的有火光。
马蹄激烈,他知道他离她越来越远,可他没有办法。
弩箭如流星。
忠心的侍卫弃马纵扑过来,用身体替他挡住了夺命的弩箭。
都是从小在他身边,一起长大的年轻侍卫,忠心耿耿。
尸体滚落地上,被马蹄践踏。
裴泽没法再去想妻子,他只能先逃命。
内心里其实不是不明白,这一去,大概是天人永别。
果然,妻子将女儿托付给了忠仆,而后自尽。
那一年,她只有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