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无止认命的感叹着时运不济,一面转身给这个倒霉鬼引路。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音,是少年人衣料和花草的声音。
郑方圆在一开始怀疑这貌美男人是精怪的恐慌、山重水复柳暗花明的惊喜都散去后,重新拾回了读书人的拘谨。
他盯着游无止优雅的背影,斟酌着用词询问道:“您……可是一念峰的仙君吗?”
游无止头也不回,声音浅淡:“不敢当。”
落第的书生没有一步登天的状元郎那般的满腹经纶,却也知道这是默认的谦词。
他瞬间路也不太会走了,一句话打了八个磕绊:“小小小生冒犯,敢问仙君名号?”
游无止知道他这是害怕冒犯了哪位仙君的忌讳,初出茅庐的孩子有些天生就有种少年人的闯荡,有些则较为内敛,总是担忧行差踏错给人惹麻烦——俗称社恐。
他虽然不觉得自己有被怎样冒犯,但是自己无名无号,也的确拿不出手,只好含糊道:“天生地养,自在随心,不必太在意名号。”
言下之意:要么闭嘴,要么换个话题。
郑方圆虽然有些轻微社恐,考试成绩又难登大雅之堂,但毕竟是上过学堂的。
他家境不大好,出门在外也没少体会他人的冷嘲热讽,因此磨练出一副察言观色的本事。
他倒是没品出来什么不太客气的含义,却也明白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了,可是知道眼前这个人也是一位仙君,社恐之外的那一点敬畏蒸腾而上,一时半刻之间觉得无论在说什么都显得轻浮,于是只好闭口不言,亦步亦趋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