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页

这栋自建房只有两层,因为楼间距太窄,一楼几乎见不到太阳,但是有一个很小的院子,还有一口水井,可以省下自来水费。

他把车停在院子里,正要打水洗菜做饭,房东太太从二楼下来说:“小余回来啦?你妈妈怎么样了?年前能出院吗?”

余束白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跟她打招呼:“王奶奶,我妈……还要再做一个手术。”

老太太中气十足地哎哟一声,“又怎么了这是?不是刚动完手术吗?”

余束白把菜泡进水盆里,手上的冻伤沾了水又是一阵刺痛,但他好像完全没感觉到一样,平静地说:“冠心病,刚查出来的,医生说得尽快动手术。”

老太太叹了口气,慢慢凑到他跟前,声音忽然小了很多:“你们娘俩也是命苦,按理说我不该现在跟你提这个,不过其他租户早都已经把明年的房租交完了……这样吧,等过完年,你先交两个月的,房租我也不给你们涨了,还是一个月四百。不过这事儿可不能往外说,其他人早就涨到五百了,二楼那都是六百。”

余束白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您,过完年我会记得交的。”

老太太又跟他拉了会儿家常才离开。

余束白端着洗好的菜回屋,拿手机看了眼时间。

还不算晚,他翻开通讯录,硬着头皮给为数不多的还在联系的几个亲戚挨个打一圈电话,听了一堆或直白或委婉的抱怨,但是不管他怎么恳求,也没人愿意再借钱给他了。

当初周建安欠下的那些赌债,已经耗干了这些亲戚和他们家之间最后的一点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