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一只枯干粗糙的手覆上了宁河长公主的后脖颈处,提醒着她不要轻举妄动。
如果这样一双手覆上的是酒酒的脖子——
宁河长公主闭上眼睛嘶声大喊,“酒酒,快跑!”
几乎同时,华平乐猛地将已经放入口中的勺子朝华嬷嬷砸去,起身急速后退,左手捞起装着小白的琉璃笼子,袖中匕首划到手边。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窗户传来动静,忙将笼子连着小白砸了过去,同时轻巧一个翻身跃上了屋梁。
“酒酒!”
熟悉的声音在外响起,华平乐顿时心神一定,往下看去。
果然见霍延之已经破窗而入,左手捏着小白的七寸,与用匕首抵着宁河长公主脖子的华嬷嬷对面而立。
小白被他捏住了七寸,雪白的小身子不停地翻卷着,头上的冠儿红得发紫。
要是它像金毛毛一样会叫,这时候估计屋顶都要被它吵翻了。
华平乐忙跳到华大姑奶奶身边,护着她走到霍延之身边,取下腰间的荷包将小白装了,又挂回腰间,这才凝目看向华嬷嬷。
华嬷嬷没了平日慈和亲切的模样,神色狰狞,双眼通红,嘶声喊道,“不可能,你怎么知道那盅汤有问题?”
她看得分明,华平乐是在宁河长公主出声示警前就扔了勺子。
华平乐晃了晃腰间的荷包,嗤笑,“小白一见到毒物就兴奋,嬷嬷知道我有小白,还敢给我下毒,是生怕我发现不了?”
华嬷嬷,“……”
她怎么知道那条小白蛇有这种古怪?
华大姑奶奶被一系列的变故惊住了,这时才回过神来,怒斥,“好狗胆的奴才!还不快将祖母放了!”
华嬷嬷根本不加理会,阴森盯向霍延之,冷笑,“你来得正好,快以死谢罪,我就放长公主一条生路”。
霍延之诧异看向她,“宁河是朕的晚辈,朕若是为救她自绝,她死后是要下地狱的。
你们主仆一场,你为什么要害她下地狱?”
华嬷嬷一滞,拿着匕首的手紧了紧,宁河长公主的脖子上顿时溢出鲜血来。
华平乐忙喊了一声,“有话好说!”
华嬷嬷厉声喝道,“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要那个欺君罔上,造反篡位的反贼死!”
华平乐问道,“你要他死,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那不是毒药!只不过是能让男子贪恋你,直至掏空身子而起的媚药!
我要的是那个反贼的命!我只要他的命!”
华嬷嬷说着手中的匕首又往里压了一分,恨恨喊道,“长公主,你对不起先皇!
先皇那般恩宠长公主,如今受尽屈辱而死,长公主您却根本不想着为先皇报仇,连这样的药都舍不得让二姑娘喝!
我都跟你说了,二姑娘不会有事的,有事的只会是那个造反篡位的反贼!你对不起先皇!对不起先皇!”
硕大的眼泪从宁河长公主满是皱纹的眼角滑落,她闭了闭眼,没有答话。
霍延之拢在袖中的手微微动了动,只要找准时机,他有把握在华嬷嬷动手前一刻要了她的命。
华嬷嬷双眼血红,押着宁河长公主往后退了两步,“我数到三,你们再不动手,我就杀了长公主!杀了小郡王!”
霍延之手上动作一顿,华平乐急声问道,“安哥儿?你把安哥儿怎么样了?”
华嬷嬷桀桀笑了起来,“自然是抓起来了,二姑娘,老奴知道你功夫好。
不如你亲自杀了那个狗贼,否则长公主和小郡王可都要没命了!”
“小郡王?嬷嬷说的是华府的小郡王?”
随着当归吊儿郎当的声音,阿弩退下时关上的大门砰地被踹开,一手提着刀,一手提着华平安的当归出现在门口。
华嬷嬷一愣,就是这时候!
霍延之猛地一扬手,袖中飞镖直取华嬷嬷,深深扎入她喉咙中。
华嬷嬷甚至没来得及收回看向当归的目光就直直往后倒去。
华平乐大步跨出,稳稳在宁河长公主随着华嬷嬷倒下前接住了人,同时一脚将华嬷嬷的尸体踹了出去。
当归刚来了个漂亮的亮相,就看到华嬷嬷干瘪的尸体朝自己飞来,伸脚就要踹。
踹到一半又生生停在了半空,眼睁睁看着华嬷嬷的尸体撞到他脚底板,又砰地一声落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