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少则一个月,多则,年底总是能回来的,你与阿鲤说一声”。
苏鲤垂眼拂了拂衣袖,阿鱼是想将阿鲤“争取”过去吧?
那他就不要再留在京城碍她的眼,碍她的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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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史景迁回府后问起史允去了哪,下人回答道,史允出城了,留下话来,让他不必担心。
史景迁没有在意,史允那么大的人了,出城夜不归宿,再正常不过,根本不需要多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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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京中突然爆出一个惊天秘闻来——
被关押在镇抚司的葛雷之母,被一个曾深受葛雷大恩的狱卒送出了镇抚司。
葛母出了镇抚司后没有潜逃,反倒跪到了宗人府的大门口,鸣鼓喊冤。
在门口就口口声声骂政和帝刻薄寡恩,为了一本所谓的名册栽赃葛雷死后令名。
将葛家六十七口关押在镇抚司,种种大刑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剩一把骨头的葛母声声泣血,悲愤喊道,“我老太婆自知绝无生路,说不定都活不到进宗人府的大门,在这里索性把话说明白了!
我儿这么多年来为虎作伥,心头惊惧,的确是留了一本狗皇帝陷害忠良的名册和账目!
就在我葛府的地儿,我儿留下的话是浅可见水处!
还请天下正义之士能为我老太婆取出来,揭穿狗皇帝的真面目!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老太婆若有一字虚言叫我死后下拔舌地狱,叫我儿死后也不得安宁!”
宗人府乃是大萧关押审理皇室犯错子弟之所,只大萧皇族向来子嗣稀少,宗人府形同虚设。
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到宗人击鼓喊冤,鼓声一响就聚集了无数看热闹的人。
来看热闹的人都知道宗人府门口的鼓声一响,肯定就是大热闹,却没想到竟是这么大的热闹,一个个听得目瞪口呆。
宗人府门口守门的老衙役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听了半天也没听懂她在骂什么,只大声喊道,“告状别到这里,这里不收的,不收的!”
葛母根本不接他的话,坐在宗人府门口哭一声骂一声。
一番话来回地骂,又捡着葛雷曾经隐晦和她提到过的大案子一并揭露出来。
看热闹的众人见他们根本说不到一块去,急得大喊,“宗人府里的人呢?快去禀告宗令啊!”
老衙役对“宗令”二字十分敏感,加之那个人喊得中气十足,倒是听到了,挥舞着胳膊大喊,“找宗令是找不到了!
我老头子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一次宗令大人!”
众人哑然,有人茫然问道,“对了,咱大萧的宗令是谁啊?”
看热闹的众人更是哑然,是啊,他们大萧宗人府的宗令是谁啊?
没听说过啊!
最后,还是五成兵马司的人发觉了这边的状况,勒令老衙役葛母带进去,又遣人飞速进宫禀告政和帝。
政和帝气得又头疼起来,暴躁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御案,厉声喝道,“宗人府的人呢?
人呢!
都死了?
竟然就让那个贱妇就那么坐在门口足足骂了朕两刻钟?”
年鱼绷着脸沉声道,“宗人府清闲,因要削减开支,里面的人手一减再减。
除了几个负责清扫的老仆,便只剩下了两个年老的衙役换班守门。
今天守门的衙役已年近六十,耳聋十分严重。
听了半天都不知道葛母到底在说什么,更别提说要妥善应对了”。
政和帝死死按着鼓涨的太阳穴,“宗令呢?怎么还没到?朕倒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管宗人府的?”
年鱼道,“奴才问了一圈都没人知道宗令是谁,已经遣人去叫吏部尚书并两位侍郎了,应该马上就到”。
果然,他话音刚落,吏部尚书几人就快步进了御书房,跪下奉上一卷案宗。